,轉瞬就進入亂成一團計程車兵之中,在叢林中消失不見。
羽驚夜緩緩低頭,胸口擴散的鮮血迅速暈開,割開的衣服裡露出一線細細的傷口,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四處環視,混亂的軍隊中,他突然成為了唯一的清醒。誰給了山匪如此可怕的武器,誰在背後指揮他們攻擊蜀州,誰把自己身邊計程車兵都調走了,誰犧牲了小波的山匪誘惑自己貪功冒進,誰讓那個該死的夷狄賤民來投誠,誰,指使竹曼曼獻上了招降的計策。他抬頭看著天空,彷彿看到無數血紅的絲線交織成一張緊縛的網,“真狠啊”他心裡感嘆,胸口發出赫赫的聲音,從嘴角溢位血沫,緩緩從馬上栽下。
“長殿下死了。”走散的大隆軍隊之中,有人輕聲碰頭。
“怎麼會,我們還沒動手。”另一個人驚愕,旋即冷笑,“看來有人比我們還急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邊。”他伸手比了四個手指。
“我看不像,這山匪如此兇悍,定然背後有人,若是那位,這手段未免太驚人了些。”他滿是驚懼地看著對方。
“若不是那位,哪來的這麼大霧?被這麼多人同時算計,長殿下也夠可憐的,不需要我們更好,有罪大家扛。”他揮動馬鞭,高聲喝道,“都給我頂上去,這些山匪都不行了!”
而此時在山匪營中,卻已經亂成一團,那個帶來大批武器的神秘人物突然消失,沒人指揮,他們又變成了一盤散沙的山匪,面對從下湧上的包圍,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路,竟然不管不顧衝出戰壕,想要殺出一條生路。
而在離戰場極遠的樹上,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影,雙手間放飛一隻鬣蜥鳥,看著鳥兒扇著翅膀飛向錦官城方向,他輕輕按下斗笠,壓住了眼角紅色的鳳紋,消失在茫茫洛蒙森林裡。
看到黑衣人消失,樹林間閃出一個人影,穿的卻是一身融入森林的綠衣,深藍來到他面前,將一把殷紅如血,薄如蟬翼的匕首交到了他手裡,兩個人一起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山林中。
竹曼曼抱著羽驚夜屍體,出現在山匪逃跑的路線上,滿面悲痛:“長殿下被山匪殺了!大家為長殿下報仇啊!”閃躲之間,竹曼曼被山匪也割開不少傷口,羽驚夜的身上也添了更多的血痕。
蜀州剿匪大捷,長皇子羽驚夜卻被逃逸的山匪所傷。山匪竟然集結在一起,共同構建了一座頗有規模的山寨,出兵之時又趕上林中大霧,隊伍散開,長皇子又剛好處在山匪逃竄的地方,種種巧合造成了這樁悲劇,線索千頭萬緒,最終沒有人知道所謂真相,到底如何。
☆、65圖窮匕見
長皇子羽驚夜剿匪身亡;景帝震怒,群臣惶恐,下令徹查之後卻只覺疑點重重,人人有鬼。
羽驚夜的生母是龍雀院銀煥溪,上三族銀族的貴帳;論家世血統只遜於唐修意;以羽驚夜母家背景;又身為帳子;未嘗沒有一搏皇位的可能。然而銀族血脈之祖;乃是上古始皇白翎帝;和聖師一個時代的人物。自從聖朝沒落,唐族和銀族分道揚鑣,在數次朝代變遷中;兩個家族都再也沒有建立起聖朝時那麼和諧的關係。羽族為皇室,以銀族和唐族相互制衡,但是比起掌握神廟的唐族,歷史上第一個皇帝家族出身的銀族無疑更讓羽族擔憂,所以銀煥溪連三宮都不是,只獲封六院之首,羽驚夜登上皇位的可能反而更小。
銀族在羽族唐族的壓迫下,如履薄冰,艱難地擔當著不夠分量的平衡砝碼。大隆歷代都有銀族獸人進入後宮,位分不低,也都誕育了皇子,只不過有的死於奪嫡爭鬥,有的死於登基之後的算總賬,也有的僥倖頤養天年。但是這種在景帝這樣正當盛年的時候,就慘烈到直接殺死皇子,還是母族排位都不低的長皇子,仍然十分少見。
以年紀身份,現在實力而言,有如此作為的只有皇太子羽良夜,皇四子羽歌夜。皇太子身在蜀州,皇四子身在江南。皇太子嫌疑最大,卻沒有動機,皇四子動機更多,卻沒有嫌疑。沒有任何線索指向兩位皇子有謀害兄長的可能,這場可怕的血親殺戮,讓朝臣們感到毛骨悚然,在大隆兩百多年曆史裡,這兩位皇子無論誰出的手,手段也實屬駭人。
銀族當前最高權力話事人,伊斯梅祭司銀海心,這位老奸巨猾的祭司巨頭,千里迢迢趕到皇宮,敲擊御狀鼓,聲淚俱下,痛不欲生,請求景帝徹殺山匪,明正國威,為長皇子殤亡報仇。
“這一招何其狠辣。”羽歌夜在望夏別墅悠然臨風而立,衣袂飄搖,手中念珠卻不動如山。
“歷朝皇帝最忌諱的是什麼?結黨營私,圖謀篡位,太早成長的皇子,往往都笑不到最後。”魚玄機就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