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餘量,免得到時候著急。”
話雖是這麼說,可她這含羞帶怯的模樣,讓人不猜疑也難,青玉便笑著追問道:“雖沒訂,也差不多了吧?到底是哪家?怎麼燕姐連我都瞞著啊?”
朱燕也是有心,畢竟同齡之中,也就是和青玉走的近,閨閣密友,總是有許多小女兒家的話要說,便呵斥強子:“你先拿了東西在前邊走,我們要說話呢,你一個半大小子,別在這礙事。”
強子翻了翻白眼,嘴裡嘟嘟囔囔的道:“有什麼話還要揹人?要想揹人趁早別說。”卻還是往前走了,離的並不遠。他對姐姐的這份維護,從來都是讓青玉羨慕的。
朱燕這才半吞半吐的說了起來:“是同在一家做工的,他頗識得幾個字,人也……還算過得去,他爹和我爹的朋友是最好的兄弟……”
朱燕倒不隨她爹朱實寬,平時是不怎麼愛說話的,就是自己有什麼,也不會特意的去跟誰炫耀。她能說出來“人生得還算過得去”,那便是生的相當不錯了。可見是兩個小兒女先自有了情意,這才藉由兩家大人之口,達成了默契。
說不羨慕是假的,不過青玉並不僅僅限於對朱燕的羨慕,她是真心替朱燕高興,便道:“那可太好了,你們在一處,自然是彼此瞭解的比較多,比那種盲婚啞嫁不知強了多少倍。我娘常說,媒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壞的能說成好的,好的能說成跟天仙似的……媒婆就是兩頭瞞。”
朱燕紅著臉道:“你這丫頭真是口沒遮攔,這才哪到哪,還是大街上呢,你就一口一個婚啊,嫁啊,連媒婆的是非都扯出來了……”
青玉只是一笑,也就收了話頭,兩個女孩子便手挽著手,在集市上逛,看到好看的珠花,青玉便熱心的替朱燕挑選。
朱燕比青玉才大兩歲,心機卻要比她多。在說話的空,不住眼的打量青玉的神情,看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就是在提起自己即將許給的那一位時,她也是含含糊糊,話只說了兩分不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得防著青玉什麼都知道的清楚了,回家一說,被有心的多事人壞了自己的好事。
青玉似乎真有些呆,年紀相差無幾,自己都論上婚嫁了,她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也沒聽誰提起過她的事,她竟一點都不著急著,也不過分熱心的打聽自己說的究竟是哪個村哪個鎮的,竟像是真心在替自己高興了。
朱燕不解之餘,也深感慶幸,跟青玉這樣的呆人打交道,她總能更放心些。
過午集市就散了,朱燕不肯在外面的小攤上吃飯,只說離家不遠,走幾步就到了,便要拉著強子和青玉回去。
青玉比朱燕嬌氣,道:“燕姐,我又熱又累,實在走不動了,咱們在水攤上喝口水啊。”
朱燕道:“就是一碗清水,放那麼一點子粗質茶葉,有什麼好稀罕的,還不如回家喝涼白開呢。要不,你先在這歇歇,我和強子先回去?”
一起出來的,卻不一起回去,顯然是仗著她有兄弟。
但青玉根本想不到這層,她就和她爹沈四海一樣,是從來不願意把人心想的特別險惡的,她甚至替朱燕考慮:“好啊,你和強子哥先回去,橫豎這離家也不遠,一會兒我就回去了。強子哥抱著這麼多東西,都走出汗來了。”
就這樣,青玉和朱燕姐弟倆分開,她找了路邊一個看上去 還算乾淨的水攤,坐下來招呼夥計:“來碗涼茶。”
夥計應一聲,把桌面又擦了又擦,這才回去倒茶。
青玉一邊等,一邊看著街兩邊越漸稀零的人群。這會都散了集了,大家都在整理著準備回家,只有三五家還在支著攤子,想來是離家離的近,又或者是賣剩的還有,不捨得走。
夥計端了涼茶,放到青玉面前,喲喝道:“涼茶來嘍——大姑娘您慢用。”
青玉抬眼,見這夥計還是剛才接待她的那個,年紀不大,也就十一、二歲,身上的衣服極為簡單,胳膊上搭了條雪白的巾子,就是伸出來的手,也是指甲剪的極短,極為乾淨利落的。
這倒是難得了。她和石氏在這集上待過,炮土狼煙,哪個人不是身上、臉上、手上都是一層土的?倒是這小夥計,難得的手腳、衣服都是乾淨的。
青玉也就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道:“謝謝小哥了。”她對於愛乾淨的人,總是存著一分好感。她一直以為,女孩子也好,男孩子也罷,都要整潔乾淨為宜,並不僅僅是為了好看,不僅僅是為了取悅誰。
人活著,不管窮也罷,富也罷,總要活出個態度,活出個氣勢來。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