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白將軍說笑了,江某江湖草莽,平生只敬重英雄,像那些見了金兵就聞風而逃的將軍元帥,就算江某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自己恐怕也覺得不那麼好意思吧?”
我聞言也不禁莞爾,突然覺得他說話還真對我胃口,除了有事要找他幫忙外,他還真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見他言詞有趣,我也就不再客氣,當即移步上樓。
樓上是幾間雅室,內外裝飾俱頗為豪華,更有年輕貌美的丫鬟侍侯其間,看模樣像是豪客聚賭的雅廳所在。我在江海濤的引領下進得最裡的一間,剛坐定,就有侍女丫鬟把酒菜端了上來。
“白將軍,江某無以為敬,就以水酒聊表寸心。”江海濤招呼我入座後,率先舉杯,跟著一乾而盡,我也陪飲了一杯,放下酒杯後江海濤便問,“臨安關於這次大戰的傳說很多,尤其是關於白將軍的傳言,幾乎已把將軍傳為神人。咱們後方百姓對大戰也不甚懂,只想知道大戰的一些實情。”
見周圍幫眾也都殷切地望著我,我就在席間把這次大戰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聽得眾人眉飛色舞,神情激昂,對虞允文和江淮軍將士讚不絕口。我沒想到這些混跡黑道的江湖漢子,也有普通百姓一樣的拳拳愛國之心,甚至比普通百姓更多了種男兒的氣概和血性。只有江海濤神情平靜,待我講完後,他望著我若有所思地問:“這麼說白將軍發明的海鰍船,在這次戰役中還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噢?”
我忙擺手謙虛道:“不敢說是我發明,其實是水軍將士們共同智慧的結晶。”
江海濤又仔細問了關於海鰍船的許多細節。最後他屏退左右,低聲對我懇切地說:“白將軍,我對這種海鰍船非常感興趣,如果咱們‘鴻盛堂’在水上的貨船也能裝備這種輪漿和霹靂炮的話,咱們就能在江南水鄉縱橫如飛,既不怕對頭的競爭,也不怕水上盜匪的搶劫。咱們‘鴻盛堂’能否有這種幸運,就看白將軍成不成全了?”
水上盜匪?我心中好笑,搞不好你們才是盜匪呢。見他滿是殷切地緊盯著我,我信口問道:“貴幫除了經營賭場,還涉足江南水運?”
“沒辦法,要吃飯的兄弟太多啊!”他感嘆了一句,無意間洩露出“鴻盛堂”勢力的龐大。見我沒有輕易答應,他招招手,一個師爺在他示意下立刻送來一疊銀票。他數也不數便把銀票推到我面前,更加懇切地說,“這點零花錢給將軍喝茶,如果將軍的發明真能給‘鴻盛堂’的船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咱們另有重謝!”
我偷眼瞅了瞅銀票,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也還是暗吃了一驚。只看銀票花紋便知是官府開出的五百兩以上的官票,這種官票在全國各地都可以隨時兌換成十足紋銀!這麼一疊怎麼也在五千兩以上,還僅僅是“零花錢”!要知道這次朝廷對我這位有功之臣的賞賜也不過區區二百兩銀子而已。
由於有事求他,我也不便拒絕,況且銀子在目前也總還有用。我笑著收起銀子,輕嘆道:“其實錢不錢的都還是小事,我這次到貴坊來鬧事,實在是有事相求啊。”
“哦?不知是何事?如果江某幫得上忙,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他兩隻綠豆小眼頓時熠熠放光。既然我有事求他,他也就不怕我不答應他的要求了。只不過還不知道是何等為難之事,他的神情難免有些凝重。我見狀不禁哈哈一笑:“這對‘鴻盛堂’來說不過小事一樁,倒也用不著江兄赴湯蹈火。”
他神情輕鬆下來,追問道:“不知究竟何事?”
我心中已打定主意,還是用輪漿和霹靂炮的設計去交換“鴻盛堂”的幫助,反正朝廷也還沒把海鰍船的設計歸入軍事機密,就算給了他也不算洩密。想到這我笑道:“其實很簡單,我想請江兄幫我留意幾個人,他們已經或者即將來臨安,你只要有他們的下落,我就給你輪漿和霹靂炮的設計圖。”
江海濤長舒了口氣,笑道:“這對‘鴻盛堂’來說倒真是小事一樁。不是我吹牛,咱們在城中的弟兄遍佈各行各業,只要有名有姓,或者知道相貌特徵,咱們肯定能打聽出來。”
“他們一個叫託尼,一個叫黛絲麗,還有三個契丹人,是複姓耶律的三兄弟。或許他們未必會用這些名字,但他們的相貌比較特別,只要一進臨安你們就該知道。他們中有兩個色目人,一男一女,年紀在二十多歲,兩人相貌都十分俊美,身材也很修長高大。而耶律三兄弟中的老大斷了一臂,十分好認。”我心中突然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終於要和託尼正面為敵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幸好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我只能這樣說服自己。
“色目人?”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