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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若靜以觀變,時間長了,這等無根據之事便會慢慢消失。永璘雖妒,但也是個明白人,等他平靜下來,自會想清楚這中間的過節,還清白於我。因此雖是難過,卻也不再去深究,只在宮中逗弄公主,等待永璘回心轉意。

36.生分

可暴風雨還是來了,那日宮女替我下首飾時告訴我丟了一隻海棠金押發,我便知禍事來了。

果然,三天後的下午,永璘走進了上元宮,臉色陰沉可怕,一進屋便叫人都出去,屋中只剩下我跟他兩個人後,他掏出一個荷包當地丟在桌上。我上前解開,那枚押發赫然在目,我問:“皇上自哪裡拾得?”他冷冷道:“你問朕麼?你自己難道不知?”我道:“臣妾於三日前帶公主到園中散步,回來後便丟了這枚押發,皇上又在何處撿得?”他道:“你再看看那枚荷包是誰的?”我解荷包,在內部包底,繡著一枚小小的“珩”字,我道:“是臣妾的。”他道:“你認了就好!”我將押發放入荷包中,放在桌上,道:“皇上如何有臣妾的私物?”“你還有臉來問朕?”他大怒:“你前日言之鑿鑿,慷慨陳情,朕念及昔日之情,相信了你,可是你卻私贈情物,讓朕在瀏陽王的園中拾得,你還敢說與瀏陽王無私麼?”我跪了下來,道:“皇上既有所謂證物在後,又有昔日流言於前,臣妾不敢申辯,但其中情由請皇上細想:即算臣妾要贈於瀏陽王私物,也不會以繡有臣妾名字的荷包贈與,這種東西既曰私,自然是密不告人,臣妾為皇上嬪妃,天下皆知,以名字見贈,無異於不打自招,臣妾再愚鈍,也不會不知其中厲害,以此招來殺身之禍。”他冷笑:“即是私情之物自然要有表記,你的針線朕難道會認錯?”我道:“針線是臣妾的,臣妾並未否認,只是臣妾在家時亦多做此物,分贈家人及奴僕……”“原來你不單是給朕做,還做了給別出心裁人。”他更怒:“枉自朕對你一份心,還以為你有情於朕,原來都只是你的手段而已。”他如此黑白不分,不明事理,我氣極反笑:“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你既認定事已如此,臣妾說什麼都沒用,皇上惱恨臣妾,即便臣妾說的有理,皇上也聽不進去。臣妾不求皇上任何事,皇上責罰便是。”屋中靜了好久,他陰陰地開口:“此事有辱宮禁,朕不想張揚,你自以為聰明,誰知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的恩寵是到頭了,別怪朕不念舊情。”說罷拂袖而去。

平姑姑扶起我,問:“皇上怎麼了?一臉怒氣的,奴婢還從未見過他這樣子呢。”我看著那荷包,她走過去拿起來,開啟,詫異道:“這是皇上拿來的麼?”我點頭。“他從園子裡撿到的?”平姑姑笑:“我還以為丟了呢。”“園子是園子,撿也是撿。”我苦笑:“卻是在瀏陽王的園子裡撿到的。”“什麼?”平姑姑大為詫異,翻過荷包和押發看了半天,道:“奴婢明白了,皇上定是以為這是娘娘與瀏陽王的定情信物。”我點點頭。“唉,這個糊塗皇上,”她嘆:“這種東西就算是信物,又怎麼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園子裡擱著?又怎會那麼巧讓皇上拾得?何況娘娘天天身邊有人,只消招個人來問一問,一切不都清楚了麼?”我道:“他此刻什麼也聽不進去,說也白說,我心自無愧,由他去吧。”回身收拾筆墨。“皇上也真的。”她埋怨道:“不問問清楚就來興師問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道:“這根刺紮在他心裡頭,也許並非始於今日。能不能拔,要不要拔,就看他自己了,誰也幫不了他。”她點頭:“說的也是,只是——又要委屈娘娘了。”我笑:“自入了這道宮門,我對受委屈已經習慣了。”她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太皇太后叫了我去,詳細問了經過,怔了半晌道:“皇上愛你愈深,恨之也愈切,若擱在別人身上,只怕他壓根兒就不會走到這一步,說白了,他這是跟自己擰上了。”看著我道:“算了,你且委屈一時,等他自己回過味兒來,自然會知道是非曲直的。”我苦笑,永璘的性子,認準的事兒是從不回頭的,等他回過神,還不知猴年馬月呢。太皇太后道:“你那上元宮靠水,冷。加上你又是個素日畏寒的,皇上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扭不過這個勁兒來,你先帶了公主搬我這兒來吧,平日幫我抄抄經,我也多個人說說笑笑的。”“是。”我答應,自此搬入慈寧宮,侍奉太皇太后。

雖然平日好性兒,其實我是個最執拗的人,永璘疑我已使我大為傷心,後來聽說他有了新寵,更使我大為失望。原來他的情意這麼不堪一擊,他越是不理我,我的心越是倔犟。何況我本來也沒錯。便鐵了心不去求他討好他,由他自去好了。永璘常來太皇太后處請安,我只在東偏殿不去見他,立定主意,他不道歉我也是決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