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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不知道孫……你找蘇老爺,是有什麼事?”

錢師傅自然而然跳過了稱呼,孫成渾不在意,依舊端正說道:“錢師傅不必如此,還是與往日一般叫我名字即可。蘇老爺既然不在,那麼跟錢師傅你說也是一樣的。前陣子一位遠房姑奶奶過世了,因要操辦喪事,所以遠赴外地,許久不聞物華之事。時至今日才知道蘇記已到這般田地。長話短說,我師傅趙掌櫃年事已高,人老了就唸舊,不喜歡改變,所以勞煩錢師傅幫我轉告蘇老爺,若有一日蘇記要轉手,我孫成手裡還有幾個閒錢。”

孫成至始至終語氣淡然,那架勢都有些像十九歲的裴子曜在問診,渾不像十四五歲的毛孩子。這氣勢別說唬個實心眼兒的錢師傅,怕是蘇老爺親自來也不敢再囂張了。

錢掌櫃自然是連連點頭,好生將孫成送出了門外。

遠處的全馥芬裡,雲卿只淺笑不言。

她要讓蘇記敗落,她已經做到了。餘下的就只是等著蘇老爺將蘇記賣給孫成,然後請趙掌櫃和蘇二太太再度回來坐鎮,這是孫成的心願;緊接著,當蘇二太太成為蘇家舉家仰仗的人,自然也沒有人膽敢在她和她女兒面前放肆,這是蘇二太太的心願。蘇記這檔子事到這裡,算已經徹底結束了。

“雲卿,你半天不說話,是在琢磨什麼?”

蔣寬隔著小爐子挑眉看她,一雙亮汪汪的桃花眼清波漣漣嫵媚風流,實在是有些耀眼了。但他言行舉止都坦蕩拓達,補足了相貌上的陰柔華美,偶爾一眼當真是驚為天人。

但是蔣寬侍弄茶水的樣子卻實在難看得緊了。

蔣寬本是大大咧咧的人,但那鈞窯碎瓷小爐和黃銅雕花茶壺,以及什麼紫金小火鉗、水晶琉璃茶盞又過分精緻,蔣寬小心翼翼伺候著那些茶時,雖沒到張飛繡花的地步,但總歸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哎,你到底在想什麼吶?”

雲卿摩挲著茶杯,故作神秘地一笑說:“我做了一件大事,讓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都得償所願,可沒人猜得出來這是我做的。近日裡我都忙著這件事,現在一切終於塵埃落定,我開心得很……別這樣看我,我不能跟你說,快煮茶!”

蔣寬眉毛跳了兩跳,毫無疑問地開始追問,可雲卿卻只抿嘴笑得悠哉,徹底不談這件事了,氣的蔣寬快要跳腳。

“碧波流嵐,”蔣寬為她斟茶,道,“你喝喝看,可有比上次的好一些麼?”

雲卿趕忙接了。茶湯果然碧綠清透,輕輕一晃浮動柔光,當得起“碧波流嵐”四個字。

蔣寬小心翼翼盯著雲卿,他對這味茶寄予厚望,幾番調整,數次詢問,整日整夜盯著蒸茶、炒茶等工序,生怕出一丁點兒的錯。雲卿雖不知箇中細節,但看蔣寬此刻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

“喝完了……”蔣寬明顯遲滯了片刻,才更加認真地說,“雲卿,咱們雖相識不久,但我可是拿你當好朋友的!還有你姑姑這層關係——”

“我姑姑現在跟你可沒關係!”雲卿怕他越陷越深,忙打斷他說,“不就是讓我實話實說認真說麼?哪有你這麼囉嗦的!”

蔣寬嘿嘿一笑連忙賠禮:“都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你說,你隨便說!”

雲卿瞧著他那樣子,“噗嗤”一笑,徹底拿他沒辦法了。

他們這廂正品茶,疲�q卻突然喊:“蒹葭?”

雲卿猛然抬頭,順著疲�q目光看去,只見大街上正往這邊匆匆趕來的,可不正是蒹葭麼?

蒹葭對於雲卿和慕垂涼的事難以釋懷,她藉口病了,在嵐園一躲就是幾日,雲卿知道她心思自然也就不刻意喊她出來。可蒹葭現在神情嚴肅步伐焦急,分明是有什麼急事,令她不得不出來尋找雲卿了。

見蒹葭果然進了全馥芬的大門,雲卿知道事情緊急,連忙拉了疲�q就要走。

“雲卿,怎麼了?”蔣寬驚訝。

蔣寬原本滿心等著雲卿說意見,現在雲卿說走就走他自然驚訝,雲卿不好瞥下他不管,又不想讓蒹葭瞧見她居然在幫蔣寬,只得一咬牙一跺腳推了一把疲�q說:“你和蒹葭在樓下等我,我馬上下去。”

疲�q忙不迭地應下了。雲卿匆匆轉身,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潦草地寫下兩個字,蔣寬看著那兩個字徹底愣住了。

“看到了嗎?看明白了嗎?你的茶很好,可是不倫不類!說白了,茶有遠近之分,你要的是回味清遠還是解渴解熱?茶還有快慢之分,你要的是細品慢飲還是大碗豪飲?不是所有的茶都適合放在水晶琉璃茶盞裡喝,更不是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