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術不正,一定是他燕家的女兒心術不正。到底是卑賤之地長大的,耳濡目染,各種小巧都拿得出來,膽子也大,禁藥也會……”
“夠了!”君宜厲聲喝止。
順太貴妃驚了一跳,往日氣焰全消,“君宜,母妃從來一心為你。雲雅雖說不太壞,但與語嬈一比就差在了身份家世上。你想想,若得侯府支援,你就不會處處受人壓制;不會再到鬧出亂子壓制不了時才想起你能帶兵平亂,過後卻又像防賊似的防著你。你不得志,母妃知道,所以母妃想要幫你……”
君宜冷笑出聲,“我不得志是誰種下的因?母妃,你口口聲聲說雲雅家世卑賤不如人,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你的家世又比她高貴多少?”
順太貴妃臉色泛白,倒退了一步,“你說什麼?母妃的家世公告天下,你外祖是鎮遠大將軍;外祖母是孔家後人,世代書香;你舅舅……”君宜大笑出聲,“舅舅?我的舅舅怕還在茶樓裡打雜;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早已過世;至於你,母妃,”他盯視著吃驚掩口的順太貴妃,“不過是鎮遠大將軍的家奴,只因為父皇巡視北方邊防,留住在鎮遠大將軍的府中時才得以一窺天顏,此後,”頓了頓,面露不屑,“憑母妃美貌和手段,父皇自然逃不過去,但是要迎一個家奴入宮又談何容易?無法,改了你的名姓,改了將軍的族譜家譜將你寫入,於是你搖身一變,成了功臣之女,無人再會有異言。”
“你……你都知道了?”順太貴妃連退幾步,臉上白的嚇人,“你怎麼會知道?”君宜眸色一黯,似是想起了令他再不願回想之事,“父皇賜我蟒紋荷包的時候,我不甘心,便衝進宮中質問,父皇便說了一個故事,又說我的確合乎‘君宜’之名,但我雖宜君,無奈母妃身世太過低微,恐怕以後會給他人捉住把柄勢成掣肘,所以還是皇兄最合適。”
順太貴妃抖唇不語。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會是君宜的障礙,所以自從生下他後便處心積慮的為他鋪路,寧願不見也要送他去皇后那兒;寧願遠遠望著他也不願表露過分親近,以免讓皇帝想起他還有她這樣的母親。她自問自己已做到了最好,不論是對皇帝還是對君宜的將來,可是……原來一切早已註定,她逃脫不了自己的身世,就如他註定要受她身世的影響……
君宜又道:“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了你為什麼要送我去母后那兒;為什麼不肯親自撫養我;為什麼總要我與人一爭長短。”
“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怪我?是怪我的身世沒讓你做成皇帝?”順太貴妃似回過了神,重又挺直背脊,下顎微揚,顯出一份傲然。
君宜亦回覆了冷淡之色,“心淡了,早就不怪你了,若說怪,只怪你多事,徒勞一場而已。”
“不錯,哀家是徒勞一場,不過哀家不後悔!”
“我知道,”君宜轉過眸光,母子二人對視一眼後又各自彈開。沉默片刻,君宜拿定了主意,“如今王府與侯府勢必成水火,母妃喜歡清靜,兒臣看還是搬到城郊別院居住比較妥當。”
這是要趕自己走了?順太貴妃的頭顱揚的更高,“不去,哀家就喜歡這裡。”
“母妃不是要個寬敞的地方麼?不是要親自佈置麼?那裡一切都由母妃做主。”
“哀家……”
君宜不容她置辯,“王府中由兒臣做主!三天後,兒臣送母妃離開。”
步出華錦苑,夜風依然有些沁涼,君宜仰望星辰,定了定心神後邁步向小書房走去。“我拿樣東西就走,不用奉茶。”
迎上來的紫陌怔了怔,隨即低頭而站。
君宜看了她一眼,“怎麼,有什麼事?”
“稟王爺,青霜今早收拾東西走了。”
“知道了,”君宜回頭拉開了櫃子,“她昨晚同我說過。”
紫陌抿了抿唇。同為奴僕,伺候一場,既然心願都未達成,不如一同歸去,或許還能留些體面。“王爺,奴婢……奴婢也想出府。”
君宜一怔,回頭道:“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紫陌望著那星辰一樣的眼,默默垂下眸去,“王妃定的規矩,二十必要出府,奴婢到六月就二十了,想著……”君宜擺了擺手,“當初是我答應你的,只有你自己想走時我才會送您你走。你這會兒自己想走麼?”怎麼會想走呢?可是這樣留下去,恐怕也是自找沒趣,“奴婢……奴婢伺候慣了王爺,出去也不知該做什麼。”
君宜一笑,“那就是不想走了?”
“可是……可是年歲到了……”
君宜放下手中物,走近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