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服務檯小姐的聲音。
彷彿,那樣就是在跟他通話。
在西班牙的這五年,寂寞的感覺始終陪伴著她,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而那種寂寞,都跟一個人有關。
可是,只有遍嘗寂寞後,才能更堅強地面對人生,更堅定地生活下去吧。
翌日,展若綾拖著行李去前臺退房,遇到等候在那裡的餘知航。
“展小姐,我今天還有事,不能送你了。我跟司機說過了,他會把你送到機場。”
“真是太謝謝你了!”
餘知航揚了揚眉,表示不贊同:“比起昨天你幫我們公司所做的一切,這不算什麼。”
司機把她的行李都放進了行李箱,餘知航開啟車門讓她上車,“展小姐,下次回N市的時候再見。”
“好,下次再見。”
在西班牙的第五個年頭走到最後時,她終於乘上了回國的班機。
飛機脫離地面,升上了萬尺高空,伊比利亞半島在視野裡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變為一個小黑點,再也看不見。
再見,西班牙。
五年的光陰,不知不覺間,終於走過。
突然想起,那年寒假在回N市的飛機上憧憬,只是想見他一面,可是回去之後聽到的卻是他再也不回來的訊息。
這一生,還是錯失了這個機會。
如今也是坐飛機,也是冬天,卻已經沒有了那種期盼的心理。
算一算,最後一次見到他,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
從認識他那一天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年。
鍾徛,曾經以為微不足道的高中兩年,卻幾乎佔據了我的整個生命,成為回憶最多的時期。
白駒過隙,這麼多年過去,什麼都已被時光沖淡,唯獨關於你的記憶,永不褪色。
她忍不住將手掌覆在玻璃板上,感受陽光的溫度。
望出機艙的時候,就迎來一片燦爛的陽光。
'十八'
踏出機艙的時候,南方沿海地區特有的潮溼空氣撲面而來,冬天的冷空氣裡夾著一絲久違的熟悉感,隨著吸入的空氣流到全身。
展若綾回國之前,展景越就叫妹妹先把東西寄回家裡,這樣可以大大減少行李的重量和數量。
出了機艙,展若綾在行李提取處拿了屬於自己的包便走向接機口。看到前面一個女人蹲在地上,東西散落了一地。她立刻鬆開行李車,走上前幫忙撿東西。
“謝謝,太謝謝你了!”女人忙不迭地道謝,
“不用謝。”她把雜誌和報紙疊到一起,還給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抬起頭,一看到展若綾的臉就愣住了。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展若綾,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短短的一瞬間,深棕色的瞳仁裡閃過了各種各樣的情緒,先是怔鄂,繼而是驚訝,又彷彿是終於知曉了一個大秘密,帶著瞭然與醒悟,目光說不盡的意味深長。
展若綾將手定在半空中,揚起眉毛,無聲地看著她。
女人終於在她善意的目光中回過神來,她伸手接過自己的東西,再次道謝:“謝謝。”
“不用客氣。”
展若綾站起來,推著行李走了幾步路,突然聽到後面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你好——”
她停下腳步,轉身就對上女人親和友善的目光。
年輕女子提著行李走近她,探詢似的問:“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展若綾報以一笑,答道:“展若綾,我叫展若綾。”
“展若綾——嗯,我記住了。”
年輕女子跟她並肩而行,又問道:“展小姐,你高中是不是在N中讀書?”她雖然是在問話,但是語調顯得相當有把握。
“你怎麼知道?”
看到女人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容,展若綾忍不住問她:“你以前也在N中讀書?”
“不是。”女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因為我見過你的照片。”
展若綾一愣,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你在哪裡看到我的照片的?”
“季璡!”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打斷了兩個女人的對話。
季璡望了接機口一眼,舉手朝某個方向揮了揮。她站在原地想了幾秒鐘,突然轉身笑著對展若綾說:“展小姐,冒昧地問一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拍張照片?”
展若綾愣了兩秒便點頭:“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