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得你自己來。”
元夕目瞪口呆地盯著他脫下外袍,又翻開櫃子不知在找些什麼,她感到心快跳到嗓子眼,把心一橫,尋思著左右也得有這麼一遭,開始任命地解著盤扣。
蕭渡剛換了件衣服,找出一盒藥膏,轉過頭髮現元夕滿臉漲紅,正不情不願地耷拉著腦袋,已經將衣釦解了一半。他瞪著眼睛怔了怔,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道:“我讓你自己把褲腿挽起幫你上藥,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元夕覺得自己今天快要把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她悶哼一聲,拉過一床錦被把自己從頭罩住,說什麼也不敢再對著他。
她死死矇住臉,心臟裡還留著方才驚嚇的餘悸,雖然明白自己在掩耳盜鈴,可一時也想不出其他辦法。這時,她感到腳踝處傳來溫熱與冰涼的觸感,隨後又火辣辣的痛起來,終於忍不住開口“嘶”地叫出聲來。
蕭渡皺起眉,問道:“很疼嗎?”
元夕將半張臉從被下鑽出,呲牙咧嘴地搖了搖頭。蕭渡見她眼中還隱隱留著淚光,臉上卻留著淡淡的酡紅,突然覺得再大的氣也生不下去,他一邊繼續替她揉著腳踝一邊柔聲道:“忍一忍就好了,這藥膏是我從西域帶回來得,功效極好,現在要將淤血揉出,才能好得快些。”
元夕攥著錦被一角,慢慢坐直身子,見他十分用心地替自己揉著腫起的腳踝,心中湧起陣陣暖流,同時眼角又有些酸澀,她吸了吸鼻子,躊躇許久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窗欞外,有鳥聲婉轉輕吟,香爐內,蘇合香燃起的青煙嫋嫋冉冉,如同女兒家的心思,曲曲折折難以捉摸。元夕鼓了鼓勇氣,終於輕輕開口道:“小夫子來學堂前,我一直很孤單。”
蕭渡的手頓了頓,眼神卻絲毫未偏,又繼續替她揉著腳踝。元夕望著他專注地側顏,扯了扯嘴角,道:“你一定不知道,冬天屋簷下能結出多少冰柱吧。”她眸色黯了黯,繼續道:“我卻是知道呢。每次過年的時候,家裡的兄弟姐妹都會三三兩兩結著伴堆雪人、放鞭炮,可他們都不願和我玩。我沒有娘,只有在吃年飯的時候,才能遠遠見到爹爹一眼。雖然七姨娘會盡量陪著我,可她也有自己的活要做。我有時實在覺得悶了,就會坐在臺階上,數屋簷下結得冰柱玩兒,我還記得,有一年是一百五十三根,有一年是一百二十根,有一年結得最多,有一百七十六根呢。”
蕭渡的手慢了下來,心中莫名有些鈍痛。他想象著,在熱鬧的鞭炮聲、歡笑聲中,那個小小的、孤單的身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數著一個個冰柱來消磨時光。
元夕憶起往事,眼眶又有些泛紅,她抽了抽鼻子,道:“後來,我和家裡的姐妹一起去太學旁聽,才認識了小夫子。他對我很好,會給我講他去過得地方,看過得趣事。那時,我才明白,原來外面的世界那麼大,可以學得東西有那麼多。後來他又送了許多書給我,我反覆著迷地看著那些書,日子才不再那麼難熬。”她頓了頓,道:“我不願丟掉那些書,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那些書陪我過了許多艱難的日子,對我來說比什麼都要重要。”
蕭渡的心本已軟了下來,一聽到這句比什麼都要重要,又忍不住皺了眉頭,心中醋意翻騰,終於開口道:“既然對你這麼重要,也就是還會一直想著他麼?”
元夕連忙搖了搖頭,盯著他堅定道:“我既然嫁給你,便是真心誠意要做你的妻子。想與你禍福相伴,用整顆心來對你。過去的事我雖還沒有完全忘掉,但一定會努力去放下。你……願意信我嗎?”
蕭渡忍不住又有些失笑,她就是這般直愣愣的性子,連個好聽誓言都不會發。這時,元夕的腳踝已經不再那麼腫,他於是替她放下褲腿,轉過頭,見她正眼含淚光,緊張地等他答覆。他於是掏出錦帕擦了擦手,似乎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元夕愣了愣,不明白話題為什麼會轉得這麼快,可他眼神不錯地盯著自己,並不像在開玩笑。她臉上於是爬上一抹飛紅,內心掙扎許久,終是傾過身子,飛快地在他唇上琢了一下。
蕭渡的心好像也被什麼輕輕颳了一下,又酥又癢,卻又生出許多不滿足。他於是撫了撫唇,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只是這樣,可不算。”
元夕剛做了平生最為大膽之事,正紅著臉心跳如鼓,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一聽他竟然不認賬,頓時不服氣道:“那要怎樣才算。”
可她很快就後悔了,因為一張溫熱的唇很快壓了上來,和上次的淺嘗輒止不同,這次的吻如火般熾熱。他將她抵在床角,手插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