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覺得她比數十頭猛虎還要可怕。看到她的眼睛,刀疤臉就會渾身不由自主地打抖,渾身汗如漿湧,只覺得那眼睛的深處有著極度的寒意,一絲毫就能凍死一個壯漢的寒意!
白蛇低頭喝著茶,心中詫異:“這就是花婆婆說的茶啊!人間為何喜歡喝這麼苦的水?不過婆婆說的茶不是這個樣子的啊,這裡頭都沒有葉子,只有一些梗。顏色也比婆婆說的深多了,哪是什麼碧綠如春啊。”正想著,一抬頭見小鬍子半閉著眼,臉上露著怪異的笑容,在那不停地聳肩,實在憋不住,便格格笑了出來。
小鬍子聽見一陣銀鈴般笑聲清醒過來,睜眼看見白蛇對著自己笑得梨花亂顫,心中大喜飄飄欲仙起來,心道:“她果然對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我有意思!”
“這劣質的茶葉梗子自然入不了小姐的尊口,只是可惜我出來的急了,沒帶著上等的碧螺春。否則可以給小姐嚐嚐。”小鬍子趕緊打蛇隨棍上,大獻殷勤道,絲毫沒有顧忌到急匆匆回來站在一旁伺候的掌櫃一臉尷尬的笑容。
白蛇盡力將頭扭向一邊,不去看那張惹她發笑的臉。“碧螺春?婆婆好象提起過。劣質的茶葉?難怪這茶水這麼難喝,與婆婆講的完全不同。”於是雅座又與劣質的茶葉劃上了等號。
這時小二端上菜餚,白蛇大喜,終於可以真正品嚐人間的美食了!舉起筷子,夾了一小塊魚送入口中,細細咀嚼。心道,這使筷子的功夫可總算用上了,在天池上可是苦練了一陣子的。
小鬍子看著白蛇紅唇咀動,一時間激動起來,站起來隔著桌子手便向白蛇的細手握去,口中問道:“小姐芳名如何稱呼啊?”
刀疤臉見狀便似被馬蜂叮了一口一樣跳了起來,閃電般竄到小鬍子身邊。在小鬍子抓到白蛇玉手之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拉了起來,大聲說道:“大人,時候不早,巡撫大人交代的任務得趕緊去辦啊!”
小鬍子被刀疤臉抓著肩膀,半邊身子都麻了,這才緩過神來,這次自己又失態了。知道刀疤臉在巡撫大人心中地位很高,小鬍子不敢拒絕他啟程的提議,只是心頭很是掙扎:“巡撫大人交代的事很重要,可眼前這位小娘子……唉!造物弄人!如果再給我半日時間……”想到傷心處不禁鼻子一酸,紅著眼圈向白蛇告別道:“小姐不必悲傷,人生難免有不如意事。今日別過,不知可有再次相會的一天……”說著說著便哽咽了。白蛇一臉錯愕地看著他,根本聽不明白他的話什麼意思。
刀疤臉轉身叫道:“掌櫃的,算帳。”
掌櫃的躬著腰笑嘻嘻的過來了,說道:“大人,總共二兩銀子。”
正在擦拭眼淚的小鬍子一瞪眼,道:“黑店麼!這麼點東西二兩銀子?王祥,給一兩與他。”
年輕人王祥遞過一兩銀子給掌櫃。掌櫃的本以為今天能大掙一筆,沒想到來的不是財神,卻是一個守財奴,那一桌子菜也就只能掙個幾十文錢。他的臉瞬時變成一張苦瓜臉,說道:“大人,這麼點銀子本都不夠啊。”
王祥笑道:“知足吧,省城裡我們下館子一文錢都不付的。”不再理會兀自嘟囔的掌櫃,轉身跟著刀疤臉往樓下走去。
小鬍子被刀疤臉象只小雞崽一樣拎著走到樓梯口,忽又回頭對白蛇拋了個媚眼,嫵媚一笑。頓時白蛇只覺脊樑有絲絲涼意透入,全身面板差點要化為鱗片再片片豎起,心道:“花婆婆怎麼沒跟我提起過人間會有這麼種極品?”不由得不寒而慄。
拋開小鬍子帶來的異樣感覺,白蛇專心對付起桌上的飯菜。可這麼慢慢吞吞吃總覺不過癮,忽然她想到一個好主意。
白蛇大聲咳嗽了一下,所有人下意識朝她看來。她微微一笑,紅唇輕輕吐出兩個字:“魅視!”
酒樓上的其他人只見白蛇的眼中藍光一閃,都愣了片刻,然後才繼續自己之前的活動,只是此時每個人的目光都變得呆滯無神。
這“魅視”是白蛇的天賦神通,屬於幻術的一種,能讓別人看見幻覺,是白蛇的對敵利器之一。與河中怪人對戰的時候,對方太弱,白蛇沒用上這種神通便輕鬆取勝,千年的修行可不是吃素的。
接著白蛇以她最快的速度將桌上所有菜餚一掃而光,幾乎就是用幻出原形的嘴一口將所有東西都吞了進去。
扎巴扎巴嘴,白蛇後悔了:像這樣一口氣把所有東西吞下去,一點都嘗不到味道,而且這一桌子東西也就只吃了個七八分飽。不過花婆婆說七分飯飽是養生之道,白蛇也就不想再添菜了。她卻不知道這滿滿一桌子菜足夠十來個普通壯年男子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