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腦直往大廳衝去,幾名丫頭見惜竹來勢洶洶,紛忙做鳥獸散,惜竹誰也不抓,直接朝竹波的方向而去。
“竹……竹姑娘,你別追著我啊……”
惜竹將竹波逼到外頭的庭院一角,一把抓起對方手中的掃帚,並指著她說道:“早上你負責打掃大廳,我大姐到什麼地方去,你不會不知道吧?”
“梅……梅姑娘她……”竹波咬著下唇,這梅姑娘千叮嚀、萬交代,絕對不能透露她的行蹤,可這……這竹姑娘偏偏誰都不問,為什麼就要找到她頭上來呢?
“你快說啊!”她急得把臉湊到竹波面前,那張牙舞爪的樣子,讓竹波把元梅的什麼叮嚀,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梅……梅姑娘她到彩饌齋去了。”
大姐沒事到她的點心樓做什麼?平常都是由她和秋娘兩人管理,什麼時候她會想去那了?這越來越怪誕的行徑,讓她整個心思,豈是一個“亂”字就能說得清楚。
“奇怪了,她到店裡頭去做什麼?”
匆匆將掃帚一丟,嬌小的身軀像個小陀螺般,又急速地朝前滾動,往大門方向而去,在踏出大門前,竹波在後頭大喊,“竹姑娘,你的衣服……”
惜竹看了看自己溼答答的身軀,氣得再返回房間,她現在最好放慢腳步,越急,越是把自己搞得一塌糊塗。
彩饌齋松鶴廳
此廳是彩饌齋內,吟詩弄月最佳地點,客人在把酒言歡,享受美食時,還能看到天清月朗的一片皓空。
由廳窗朝外看,視野相當遼闊,晴天時外頭碧藍如洗,一望無垠,而外頭的綠湖,更是可以讓饕客一邊享用點心,一邊欣賞煙波浩森的風光。
在主客位上,坐的正是鼎鼎有名的廣州巡撫陶寶亭。
他雖年近五十,仍不顯老態龍鍾之相,幾年下來,因公務繁忙,加上經常被皇上派往朝鮮、暹羅等地擔任外使大臣,所以終身大事至今仍未有個結果,此次他正好到蘇州公幹,順道過來拜訪陸家,元梅靈機一動,便趁這機會順水推舟,幫秋娘牽起紅線。
會替秋姨拉起這條姻緣線,不也是看在秋姨對嶽楊示好,而最後卻落得自作多情、自討沒趣的下場,再者,當她察覺到嶽楊情有獨鍾的人,竟是惜竹時,她更不能讓這三角關係增顯突兀,免得姨娘與妹妹搶男人的事傳開來,只會讓陸家人臉上無光罷了。
“陶大人在朝廷上,可是眾所周知的正人君子,幾年下來,儘管孑然一身,但仍守君子本份,絕不強佔姑娘家便宜,真可說是做到‘百花叢裡過,片葉不沾身’啊!”元梅舉起酒杯,恭敬地向陶寶亭敬酒。
“陸姑娘言過其實了,這都是大家恭維之辭,老夫愧不敢當。”他一飲見底,豪邁且磊落。
“陶大人此番前來,除了接洽公案外,就讓秋娘帶你到四處遊覽看看,像是四大名園、寒山寺、盤門三景,都是頗負盛名的好景緻,難得來趟蘇州,可千萬不要錯過。”纖纖玉手提起金壺,透明淨白的瓊漿,正順著壺嘴,慢慢滑落到陶寶亭的酒杯中。
陶寶亭在得知元梅欲將秋娘介紹給他後,也認真仔細地打量起秋娘來,那美人托腮,欲語還休的模樣,在他這種不惑之年,還是令人看得目不轉睛,心馳神蕩。
“那還有勞丁姑娘費心了。”陶寶亭高舉酒杯,而秋娘在感覺到陶寶亭對她的那份淡淡情榛後,早把嶽楊那死沒良心的拋在腦後。
“不會不會,能為陶大人服務,也是秋娘的一份榮幸。”她低下頭,還忍不住偷偷呵笑兩聲。
元梅在桌底下拍著她的大腿,要她矜持端莊些,免得到手的幸福又要飛掉。
秋娘怔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撥撥耳發,拍拍臉頰。
“今後若是元梅有需要,而到廣州開闢商道,還望陶大人能給予方便,這樣元梅就感激不盡了。”在商言商,她可不做蝕本的買賣。
“這有什麼問題,到時老夫定當全力以赴。”
三人又舉起酒杯幹了一杯,氣氛融洽,可說是功德圓滿。
就在一切快要大功告成時,珠簾子被重重地一撥,惜竹擺著臭臉,瞪視著表情木然的三人。
“惜竹?”元梅已心裡有數,算算時間,也該找上門來了。“快,來見過陶大人。”
惜竹雖憋著一肚子火,但看到有貴客臨門,還是得勉強擠出笑臉應付。
“惜竹見過陶大人。”她微微頷首,臉上的笑意僵如化石。
“久聞陸家四姐妹個個天香國色、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