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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隱患,自己必須要先見見黃石。

“末將黃石,拜見廠公。”進入大內之後,黃石就被一直領到了魏忠賢面前。他恭敬地行了一個抱拳的揖禮後,又單膝跪下連俯了三次身以代替該磕的三次頭:“敢請廠公恕末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黃將軍請起。”魏忠賢和藹可親地笑著說道,甚至還從椅子上抬起了一點兒身。雙臂也做出了一個虛扶的動作。

“謝廠公。”

等黃石起來後,魏忠賢又招呼道:“給黃將軍看座。”

“謝廠公。”黃石連忙謝了第二次,等板凳搬來以後他就貼著邊坐下,扳凳上面還鋪了一塊錦。

魏忠賢慢條斯理地說道:“萬歲爺現在暫時還不能見你,恐怕要多等一會兒了。”

黃石連忙從扳凳上跳了起來,低頭拱手道:“廠公言重了。”

“坐。”

魏忠賢笑著把手一按,等黃石坐定後他又補充說:“咱家怕黃將軍等得焦急,就來陪黃將軍坐一回兒,說說話,哈。”

“廠公言重了。”黃石發覺自己總是翻來覆去這幾句話,可不說這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坐,坐。”魏忠賢笑得愈發可親起來,他瞄了一眼黃石貼著扳凳邊坐的姿勢,滿臉誠懇地問道:“黃將軍這麼坐不累麼?”

說著魏忠賢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黃將軍在咱家面都不必拘束。再說,到底要等多久咱家心裡也沒有數。將軍要是這麼坐把腿坐麻了,一會兒萬歲爺召見難免會出醜。”魏忠賢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黃將軍仔細了。君前失禮那可是殺頭的罪啊。”

心知魏忠賢在開玩笑的黃石也笑了起來。他依言往後挪了挪,在板凳上坐得稍微舒服一點。魏忠賢滿意地點了點頭,冷不丁地又問道:“聽說黃將軍從軍前是要飯的,當真如此?”

這個問題頓時讓黃石愣住了。他臉上微微一紅,心裡也有些不快。就在他打算訕訕地承認時,那魏忠賢拍著大腿笑道:“看來果真如此啊,那咱家勝了黃將軍一籌。黃將軍還不知道吧,咱家入宮前是在鄉下種地的。”

黃石愕然片刻,說道:“末將卑鄙,怎麼能和廠公相比?”

“所以說嘛,黃將軍和咱家都是苦出身,況且咱家不識字,要說黃將軍可還是識得幾個字呢……”魏忠賢笑吟吟地說了些入宮前地苦難,黃石也陪著他憶苦思甜了一番。最後魏忠賢扯了扯身上的大紅袍子:“咱家現在雖然換了身皮,但心裡面從不敢忘本。所以將軍大可不必那麼拘謹。如果不是怕弄髒這身衣服,咱家還真想和黃將軍並肩坐在門檻上扯話,那有多痛快啊!”

黃石聽魏忠賢說得有趣,也不禁莞爾:“廠公說笑了。”

把兩人間的隔閡消除不少以後,魏忠賢又關心地問起了黃石在京師的見聞。黃石深知魏忠賢的耳目眾多,自然不敢不據實相告。至於自己最近和孫之潔還有毛承斗的關係,黃石根本沒有絲毫隱瞞的念頭。所以自己和他們一起喝茶、聽琴的事也就和盤托出了。

就是……唯一讓黃石感到猶豫的是,他或許該把孫之潔帶來的那個人掩蓋過去。但是黃石擔心那天幾個人在亭子裡見面之事,已經落在錦衣衛眼中。要是自己隱瞞可能會讓魏忠賢不快——雖然這傢伙看上去就是一個寬厚地老農形象,但黃石知道面前的人實在不是省油的燈。

左右為難的黃石一邊放慢講述的口氣,一邊在心裡飛快的盤算著。就在這個時候,魏忠賢突然插口道:

“上個月……”魏忠賢眉毛皺了一下,似乎在回憶什麼東西,他輕輕在額頭上一拍:“對,是九月二十六日,黃將軍是不是見過方震儒的公子。”

黃石心裡一驚,臉色也微變了一下:“正是,廠公明鑑。”

那天孫之潔帶來見黃石的正是方震儒的兒子。王化貞在廣寧大敗之後投奔閹黨,魏忠賢自然不能殺他了,於是就把方震儒施出來頂王化貞的缸。

一番審問之後,給方震儒定了個結論,說由於方震儒貪贓五十兩銀子,導致了廣寧大敗。那方震儒為官一向清廉,作了二十多年巡按,家中還是牆徒四壁。官府雖然定他貪贓五十兩,但最後從他家裡連十五兩銀子也沒能抄出來,官府就把方震儒的女兒扣押,淮備過些時候把她賣掉抵償贓銀。除此之外還要殺了方震儒的頭。

方公子四處奔走,借了些銀子想補上贓銀。但每次他借來銀子後,主審官必定以此為藉口進一步坐實方震儒的貪贓罪,貪贓的數目也節節攀升,最後達到了三百多兩。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非要殺方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