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陳容和王弘來到了此次歸隱的目的地——南山。他們到達時,王弘的好友已擺好宴席,浩浩蕩蕩地前來迎接。
剛一入府,陳容便被那些站在院落迎接的人給驚住了。
她望著他們,低叫道:“是大兄他們”那站在人群中,與她一般含淚而笑的,可不正是她的親人們?
陳容轉過頭,看著身側的王弘,揚著嘴角輕輕說道:“七郎,多謝。”
王弘淡淡一笑,溫柔地說道:“卿卿何必說這謝字?你我既要歸隱,自當處理好一切身外事。去與他們說說話吧。”
“是。”
陳容應了一聲,快樂地跑了過去。
陳家大兄等人也急急迎了上來。見過陳容後,陳家大兄轉過身,朝著王弘的方向深深一揖。然後,他轉頭看向陳容,抹著眼淚說道:“阿容,那毒婦前幾日被我親手殺了”
一旁的平嫗介面道:“幸有七郎,那毒婦便是被七郎擒來的。女郎你知道那毒婦說什麼嗎?她大罵你大兄,說什麼她與一個叫什麼的族兄在你大兄還沒有來時就相好了,還說什麼要不是那族兄突然沒了音信,她也不會嫁給你大兄。她還說啊,早知如此,她便應該聽那族兄的,一把砒霜毒殺了你兄長。對了,前世日子在建康時,七郎還請了原大夫給你大兄看過病呢。那原大夫說了,你大兄並無疾患,好生休養活個幾十載並無問題。還有還有……”
在平嫗滔滔不絕地傾訴中,陳容臉孔漲得通紅,咬牙低喝地打斷她的話頭,“她那族兄叫什麼名字?”
前一世,她大兄便是這幾天傳來死迅。原來,她大兄根本不是得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這個仇,她無論如何也要報。
平嫗等人見到陳容如此憤怒,先是一怔,轉爾笑了起來。平嫗嘴快,連忙叫道:“女郎休惱,這等事七郎早就知曉了。那姦夫還有那毒婦的兩個兄弟,七郎都殺了。你不知道,當那毒婦看到那三顆人頭時,當場就瘋了。”
平嫗雖然笑著,在說到三顆人頭時,臉上還是露出了不忍之色。
陳容卻是一臉歡喜,她痴痴地看著七郎與那名士談笑風生的背影,低低說道:“他行事,從無遺漏。”聲音中滿滿都是得意和愛慕。
就在這時,說笑著的王弘也轉過頭來。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笑,這一笑,便如那滿庭春花同時綻放。
這一刻,遠在洛陽的冉閔,正從石虎的病床前退下。他一出來,石虎的子孫們便紛紛圍上,向這個擁有實權,威望,士卒愛戴的部下獻著殷勤。
與他們寒喧幾句後,冉閔大步離去。他走到火龍馬前,剛要翻身上馬,卻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由怔怔地看向南方。
那方向,有那個婦人啊幾乎是那豔麗的面容剛剛浮出,冉閔便感覺到喘不過氣來。咬著牙,他翻身上馬,在急促奔出的馬蹄聲中,恨恨想道:胡奴末滅,大志末成,堂堂大丈夫,何必做這女兒之態?冉閔,大丈夫當斷既斷,那無情的婦人,你既殺不下手,便忘了她從現在起,你不可再想她
想到這裡,他雙腿一夾,厲聲喝道:“駕——”馬蹄翻飛,載著他追向太陽的所在。這時正是夕陽西下之時,漫天紅光一洩而來,染了他一身一馬。剎那間,馬背上的冉閔,威儀天成,頭頂萬道金光,仿若帝王。
(完結)
番外 冉閔的夢(1)
建康城已然在望。
坐在馬車中,冉閔俊美的臉上全是冷肅,還有不耐煩。
他的薄唇抿得緊緊的,眉峰更是深鎖。角落裡,陳微畏縮地望著他,表情小心而討好。
冉閔漫不經心地朝她盯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千里迢迢來到建康,只是想問那陳氏阿容一句,他明明許了娶她為妻的,她為什麼要背信棄義,與那王氏七郎滾在了一起?
那日見到血染白裳的她,聽到她那無情又不知羞恥的話後,冉閔本是想著,這樣一個卑賤的女人,哪裡值得他在意?忘了她吧。
想是這樣想,可不知為什麼,從不記得夢中情景的冉閔,這陣子一直有做一個奇怪的夢。
在那夢中,他見到陳氏阿容置身於大火當中,那火焰焚燒著她,濃煙滾滾而上。他遠遠見到,大驚失色,牽著一個看不到面目的女子,朝著陳氏阿容衝去。
衝到火堆旁,他一邊令人撲火,一邊叫道:“陳氏阿容,你這是何苦?”
明明他應該心痛的,這樣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他明明很在意的。可他卻記得清清楚楚,夢中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