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鶴兒講述過去這些年的經歷,聽到是元越澤救下小鶴兒後,紀倩心生不妥,長久以來聽別人口口相傳的訊息而形成根深蒂固的想法,加上她那種固執的性子,造成了他對元越澤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感,虛偽的人她看得多了,卻從沒見過元越澤這樣虛偽的,苦勸已被元越澤迷昏頭的小鶴兒無果,紀倩決定攤牌,擅長賭博的她自然就想到了賭博,初時完全沒有預料到局面會展到眼下這樣雙方以命相搏的地步。剛剛元越澤說出那番話,對她來說是人格上的侮辱,她本就偏激的想法越偏激,是以決定就算死也不會在元越澤眼前受辱。
但是真的值得嗎?
元越澤坐在那動都不動,想想過去幾年關於他的傳言,紀倩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懼感越來越重。
“抱歉,先告辭片刻!”
元越澤雙目突然睜開,射出熾熱的光芒,說出這麼一句話,就如無重量的柳絮一樣飄出視窗,雲玉真二話不說,緊跟了上去。
不單圍觀者,就連老江湖胡佛都是一臉愕然地呆立當場。
這骰盅揭還是不揭?
胡佛一生從沒如此躑躅過。
堂內的時間彷彿停了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胡佛覺他手心已經出汗,於是抬手道:“大家都退下吧,本人保證此局一定公平,結局定會讓大家知曉的。”
周圍人開始煩躁,議論紛紛,有的人說元越澤怕輸,早就跑了,根本不可能回來了,又有的人說元越澤才不是那種人,結果七嘴八舌說了半天,人們已無熱情和耐心等下去,反正以胡佛的名聲,絕不會騙人,只要開盅後的結局傳達出來就可以了,人們也漸漸散去。
堂內只餘胡佛、胡小仙、紀倩和小鶴兒。
胡佛對紀倩道:“若紀姑娘不放心,就在這裡守著吧。”
說完就攜著女兒欲離去。
紀倩愕然道:“胡老闆不怕我弄手腳嗎?”
胡佛大笑道:“骰子與下面的玉盤接觸有痕跡的,一旦動過,本人當然知道,失陪了。”
紀倩和小鶴兒就那麼呆呆地望著骰盅,良久,小鶴兒的玉手顫顫巍巍地伸了出去。
紀倩尖叫道:“住手!”
小鶴兒吐了吐舌頭道:“看看總可以吧,又不動!”
紀倩頹然道:“你說我們誰會贏。”
小鶴兒得意地道:“一定是元大哥,他的本事比你想的還要厲害呢!”
隨即面色一黯:若真如此,那就意味著紀倩要將人頭輸給元越澤了!
紀倩強裝鎮定,不屑道:“哼!就讓你死心吧。”
一邊說一邊探出玉手,將骰盅輕輕番開一角。
看到三顆骰子時,二女嬌軀同是一板。
她們的動作,就在那一刻定格。
※※※※※白清兒鎮定地望著坐在奢華方桌對面吞雲吐霧的中年人。
那人中等身材,神態從容的手握煙管,由邊上一侍女殷勤伺候,他則輕鬆地享受,神態悠閒,極有氣派。不過他的容色有點酒色過度的蒼白,乍看模樣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倘去掉華服,將其扔到大街上,那保準不會引人注目。白清兒卻比誰都清楚眼前之人人非但不是一般等閒之輩,更可以用‘深不可測’四字來形容。
默默地對坐許久,那人揮退侍女,待只剩他們二人時,他目光突轉神秘,渾身出凜冽的陰森魔氣,充斥小廳內,周圍的燈火突然受影響,盡數熄滅。
屋內一片漆黑。
只有那煙管偶爾閃起的火星。
“清兒可還記得此屋嗎?”
那男子開口了,聲音不溫不火,柔和悅耳。
白清兒平靜地答道:“清兒當然記得,在未追隨師尊前,尹師伯一直都將清兒安置在這小庭院中的。”
那中年人赫然當今李唐天子李淵愛妃尹德妃的父親,也白清兒最痛恨的,實乃魔門‘滅情道’中人的‘尹國公’尹祖文。
尹祖文的目光好似能把白清兒看透似的,盯了半晌,方嘆道:“昨日祝尊者私下來見過我。”
白清兒眼中寒光一閃即逝,繼續平靜地道:“師尊找您老人家做什麼?”
尹祖文的目光再次轉向白清兒,不答反問地緩緩道:“清兒還是十五年前尹某人收留的那個清兒嗎?”
白清兒嬌柔一笑,道:“清兒永遠都是那個清兒。”
尹祖文冷笑一聲道:“好!”
說完,晶瑩潔白的右手伸到白清兒的面前寸許處。
這廳內雖然漆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