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蕭條,千里無煙,飢寒流隕,相填溝壑。”
元越澤亦點頭嘆道:“古今興廢事,還看洛陽城。”
師妃暄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望向元越澤道:“公子為何會令尊夫人坐上城主之位呢?”
言下之意已再明顯不過。
元越澤眯起雙眼,以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道:“不是我使落雁坐上去的,元某可以指天起誓,洛陽的一切政務,我都不是主事人。而姑娘今日如果要談論什麼天下大勢,就請免開金口,因元某並不太瞭解,更不感興趣。”
師妃暄臉上現出錯愕的神色,卻依舊微笑道:“公子剛剛與宋金剛先生談得不是很合得來嗎?又怎是不瞭解天下大勢之人。”
見元越澤依舊一副死人模樣,師妃暄苦笑一聲,無力輕嘆道:“妃暄實是不知公子為何對敝師門有如此大的偏見,妃暄可以感覺得到公子對敝師門以及妃暄本人的厭煩。”
元越澤暗自冷哼一句,好一個以退為進!
長長撥出一口氣後,元越澤將雙眼望向師妃暄,只見她那副氣質,配上楚楚可憐的神情,真的比世間任何媚術都更是勾人心神。更重要的是,這情形讓人絲毫無法與下三濫,被人詬病的‘媚術’二字聯絡到一起!
“哼!”
元越澤豈是尋常人?
修道之人心志堅如鋼鐵,元越澤並不是修道之人,但他的心志,卻比修道人只強不弱!
冷哼一聲後,元越澤道:“我對你並無厭惡,那日都對你講過,你的情懷,元某是佩服的,但你師門的做法,元某卻是不敢苟同。”
師妃暄對元越澤的不屑態度有所不滿地道:“敝師門只是為天下的太平,百姓的安定謀福,這又有什麼不對的嗎?”
元越澤道:“了空大師不是說過嗎,想法與做法是兩個範疇的事。”
眼角瞥見師妃暄正盯著自己,元越澤繼續道:“如果我說你們所行之事都是為了維持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所代表的佛道兩派的地位及利益,什麼為天下百姓選明君,都只是一個藉口,你說對還是不對?”
師妃暄秀眉輕蹙道:“天下有正又有邪,佛家講究普度眾生,勸人行善。道家講究為而不爭,利而不害。魔門卻提倡絕情絕義,泯滅人性,自私自利,不擇手段。即便公子所言敝師門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也好過魔門中興千百倍吧!”
元越澤轉過頭來,一臉驚訝地望向師妃暄,他根本無法想像師妃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因為她的話裡已經等同承認了白道的虛偽把戲。只不過是靠著魔門來反襯白道而已。
被元越澤灼灼目光注視半晌,師妃暄終於敵不過他,垂下螓。
元越澤回過神來,淡淡道:“元某已說過,魔門過去行事方式的確不對,但原因又不全在他們身上,以後的事實會證明一切。”
不等師妃暄開口,元越澤又嘆道:“宗教是人類展程序中的必然產物,它是一種能夠深刻影響信仰者個人的思維與生活方式,以及心理情趣和行為準則的意識。同時,作為一種世間實體,各種宗教龐大的教團組織,廣大信眾構成的群體,對政治,經濟,文化等各個方面,也都會揮其獨特的歷史作用。但……”
“但你可知佛學與佛門,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玄門以佛道合一的禪學為理念,其實更確切的說,該是以佛學為主,道學為輔。中原大地上,有多少金碧輝煌的廟宇?有多少每日只知吃齋唸佛,從不勞動的僧侶?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信仰的權利,但信仰是放在心裡的,並不是非要勞民傷財,大興土木,建造廟宇佛像,尤其是在百姓的生活還沒有徹底實現溫飽的情況下!”
“從元某過去與你的對話中,你該多少明白到,元某也算是小半個信奉佛學的人,但元某隻講究修心,你或者你的師門則是與我完全相反,我為什麼這麼說,你該有所瞭解吧。還有,南朝時期佛門興衰變故的那段苦澀歷史,你們完全忘記了嗎?”
“元某理想中的天下該是各種有積極意義的思想,門派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絕不允許任何一家思想攀附上政治權勢而獨大,因為任何一家思想都有自己的優點及劣勢。打個比方,道學講究清淨無為,只這一點可以說是優點,也可以說是缺點,缺點的說法就是使人的競爭意識淡化,人類進步將變得緩慢。佛學中有許多樸素的唯物主義……噢,對不起,說了你也不懂,佛學中比如‘諸行無常,諸法無我’,‘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等等都是值得提倡的思想。但本是一個好好的學說,卻因為利益的驅使,而逐漸偏離了佛門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