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還有他留下的疤,只是如今有些新鮮,仍然泛著鮮亮的粉紅色,想一條繩子,勒在他的心上。
他覺得累了,一輩子從沒有過的頹敗與痛楚生生的將他的心撕得粉碎,他想摸摸她的臉,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從沒遇見過這個人。
他把她拎起來,在她耳邊威脅道:“發誓!一輩子跟著我。”
心梓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緊張的精神無法放鬆下來,只知道下意識的不停的點頭。
“自己說!永遠不會和聞辰軒在一起,否則他就不得好死,快說!”他是卑鄙沒有錯,既然她愛聞辰軒,他就偏不叫他們如願。
心梓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聽見辰軒的名字立刻又不可抑制的發起抖來,死活都不肯說出口。
他威脅一樣的撿起匕首,狠著心壓在她的手腕上。果然她已經快要崩潰了,只是這次無論如何就是不肯開口。
他終究是不忍心,俯下身子低聲的誘哄著:“乖!發誓永遠不和他在一起,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手上的力氣卻沒有停下,匕首已經淺淺的割破了她的傷痕。“如果你不說,那個大夫,還有其他人人通通都得死。”
“我……”心梓幾乎是泣不成聲,臉上身上都是狼藉一片,只會隨著阮安乾說的話跟著念,“我發誓永遠不和他在一起。”他們本就不該在一起的,這個誓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阮安乾皺起了眉頭顯然是不太滿意,手上的匕首徑直切了下去,“如果違背誓言,就叫他不得好死。”
“如果違背誓言,就叫他……就叫他……”心梓根本說不下去,話一出口他們就真的再沒可能了。
“就叫他不得好死……”她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癱軟了下去。用手背掩住面孔,哭的歇斯里底。
阮安乾把她摟在懷裡,從床邊拿起還沒用過的乾淨的白布,仔細的替她包紮手腕。然後又揭開她眼睛上的傷處,那裡已經是慘不忍睹,他拿過祁淵剛剛留下的藥瓶,小心的用白布沾了塗在傷口上。
揭開布條的一瞬間,心梓的眼睛忽然乾澀了起來,剛剛的一切像是已經把她一輩子的淚水流的精光,再沒有一滴落下來。
阮安乾動作輕柔的像是對待著世上最最珍貴的寶物,他並不比心梓好受太多,一種強大的絕望始終籠罩在他的四周不肯散去。
她不愛他,不愛的徹底。
心梓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發呆,她的半邊臉上包著厚厚的白布,對於耳邊一切的聲音都相當的敏感,就比如說她可以清晰地聽見面前這個人故意放緩的呼吸。
陽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卻透不過臉上層層的白布,投下了一片濃重的陰影。
阮安乾,她幾乎可以在一瞬間分辨出他身上的氣息,如此的熟悉而又讓人噁心,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跳起來想要逃得遠遠地。
一片枯葉從樹上刮落了下來,慢悠悠的停在她的頭頂上,她似乎沒有一點察覺,仍然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感覺白布下的那雙受傷的眼睛正在盯著他,一聲一聲的發出了質問。
他伸出手小心的取下了那片落葉,儘量輕柔的不被她發現,然而手在離開她頭頂的那一刻,卻別人輕輕的捉住了手腕。
手被慢慢的顫抖著從頭頂上拿下去,然後放回到虛無的空氣中,眼前的人也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小心的摸索著往回走,只是掩不住的還在發著抖。
他伸出的手沒有放下,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扶她,猶豫再三還是放了回去。自從他再次拿起那隻匕首的那一刻,就已經再也沒有那個資格了。
他看著那個人一路上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卻是無比堅強的一個人走著,那道背影如此的蕭索。
琴兒趕了過來,扶起了她,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他,嘴唇微動,然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轉身走出去不再留戀,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沒時間在這兒兒女情長。反正她也跑不了。
扶著心梓的琴兒感覺到身旁的人站在了原地,緩慢的轉過頭去,對著大門的方向,那裡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琴兒完全當做沒看見帶著她走的很是焦急,如果可能她一輩子也不想公主再和那個人有任何瓜葛。
她把心梓送進屋裡,伺候她躺下歇著,正準備去倒一盆水替她擦擦手,擰乾了擦臉的百斤卻被一個人順手接了過去。
“我來吧,你先下去!”小韶的聲音準確無誤的傳進了心梓的耳朵,她不動彈,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