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重新放於地上,坐的筆直:“誰叫我來的,這很重要嗎?”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重要的是我能夠讓你得償所願。”
“怎麼得償所願?喝光了這些摻了料的酒?”他一邊笑出了聲,一邊滿不在乎的繼續往嘴裡灌酒,“你就真不怕會有人把今天你來找我的事,告訴侯爺?”
白少堂笑了一下,給自己也斟了一杯,放在嘴邊細細的品著。
“你不會。”他說的肯定,“一是憑我這麼多年對你的瞭解,二是……”他忽然頓住了,用手沾了些酒在桌子上劃了兩個小小的圈。
“我今天見了兩個小女孩兒,剛才二十天,真是惹人憐愛。”白少堂轉移了話題,手指繼續畫著圈。
南宮仁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低低的垂著,半響方才開口道:“好好照顧她們吧。”
白少堂還是笑,只是這次沒說什麼。
南宮仁把手裡的酒壺放下,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河岸左起第三棵大樹下,有你們要找的人。”
他轉身向著床艙內望去,一切還都是原來的樣子,他走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榻上躺著的,冰冷的,毫無生氣的她。
他不知道一個人死掉的時候也可以這樣的安靜,悄無聲息。
不,她沒有死,他只是和她賭氣,氣她不肯乖乖的聽話,氣她不肯和那個女人劃清界限,才想出了那個所謂的娶親的餿主意。
他不知道那個“未婚妻”去找人羞辱了她,更不知道她肚子裡有了孩子。
她怎麼捨得死?他還沒來得及帶她離開。
白少堂下船的時候,看見南宮仁還在床艙裡忙碌的進進出出,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他哧笑了一聲,中了迷障散,聽說會出現幻覺,瘋瘋癲癲。他忽然記起,這人幾天前似乎就已經瘋了,這才轉身不再回頭,低聲命令早已等候在岸邊的暗衛道:“去左起第三棵樹下,一個活口也不許留。”
那邊的南宮仁好像聽見有人在他的耳邊低聲的喚道:“南宮,南宮。”
她撒嬌的時候就愛這樣喚他,細細的嗓音甜甜糯糯的,讓人恨不得化在裡面。
“小韶,你出來啊!“他努力地在狹小的船艙裡的每一個角落找尋著,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過。
“小韶,快出來,你嚇到我了。“他喊得聲嘶力竭,焦急的喉頭滴血。
以前他只要這樣一喊,她就會從門板的後面,床底下……許多的地方跳出來,然後摟住他的脖子。
“小韶……“這次卻什麼都沒有,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他頹然的坐倒在地上,依稀還可以看見她的影子在船艙裡轉來轉去,可是一伸出手,總是觸也觸不到。
“南宮,南宮……”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只不過這次是從船外傳來的,他有些驚喜的掀簾鑽了出去。
船頭上的酒桌上已經空無一人,湖面上彷彿罩著一層朦朧的霧氣,隱蔽住一切,看不清楚。
“南宮……”她就站在那湖面上,層層雲霧環繞當中,絕美猶如謫仙,
他伸出手去怕再次嚇跑了她,伸長了胳膊怎樣都夠不到。
索性向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腳下的路怎樣已經不再重要。他只是想著和她在一起,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從此以後與他們無關。
他一步一步走的緩慢而又穩重,一點一點離得近了,幾乎可以看到她臉上綻放出的絕美的笑容。
他走過去緊緊的抱著她,就算是要下地獄,他們也要一起,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分開。
那人卻突然從他的懷裡抽身而出,向著更加遙遠而又渺茫的地方隱沒無蹤。
他掏出了懷裡的那張紙,放於口中嚼爛,衝著她消失的地方繼續前行。
“小韶,你等等我。”他喃喃自語。
當白少堂再度迴轉身體的時候,湖面上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偶有幾個小小的氣泡湧上來,隨即又歸於虛無。
南宮仁,還有他一直帶在身邊的那一個白瓷的罐子,同時消失不見,就像是從沒有出現在這世上過。
他駐足沉吟半響,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空夢一場。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窗外有風慢慢的吹來,心梓輕輕的睜開眼,又馬上閉緊。
辰軒躺在她旁邊,睡的正熟,一隻胳膊被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因為怕壓到她,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蜷伏著。
她再次睜開眼睛,又用力揉了揉,有些痛了,雙目略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