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我不想告訴她關於文胸或者手帕的事,首先是因為我不願意承認我尿溼了床單。我希望把這個“意外”甩得遠遠的,它永遠不要再回來找我。
“他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笛瑞兒看著我和安珀尋求著答案,好象我們知道似的。
“因為他是成心是跟我們過不去。”安珀說。“不管是誰在幕後,他都非常瞭解我們。他知道我的電話本里有這個投幣電話的號碼,所以才沒有讓這個號碼查詢不到。”
“而且他知道我們會出來到這兒找他。”我接著說。
“我打賭,他能看見我們。”安珀說,向院子裡四處看著。“可能他現在就在偷看我們呢。可能他用手機。”
“那他為什麼還要用投幣電話?”笛瑞兒問,臉上恢復了點顏色。
“引我們誤入歧途。”安珀說,“我也會這麼做。”
“他總是先走一步。”笛瑞兒說。
我拉起笛瑞兒的羊毛衫,從她的腰上抽出保護神瓶,放在她的手裡。“現在也許他先走了一步。”我說,“但是,他不會領先太長時間的。”
第十五章
笛瑞兒和我上床睡覺的時候剛剛過了十點。我一直在做三角學的習題,笛瑞兒在寫一篇關於喬叟的論文。晚飯之後我曾試圖打個盹兒,但卻沒睡著。我希望三角學的習題能幫我解決失眠問題。
我們倆之間死一般的安靜。我猜這種安靜的潛臺詞是:我們最近相處得並不好。但也有可能,它的潛臺詞還是:我們心情槽糕,各有各的理由。我幾乎希望安珀也在這兒,讓她來鑿破我們之間的堅冰,可她今晚和PJ一起自習去了。笛瑞兒說得真對——他們真是應該再走到一起。但安珀卻信奉“我爸媽上高中時就是一對現在還瘋狂地相愛所以我拒絕任何一種沒有他們那樣完美的戀愛”。我想我們都有自己的大難題。
就說我自己吧,當著笛瑞兒的面,和查德眉來眼去的時候,我經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有時候我真的不能控制我自己,不能抑制那狂暴的荷爾蒙撞擊我的骨頭,攪熱我的血液。
做這種事兒不夠朋友,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一直把嚴重缺少睡眠解釋成沒吃到葡萄的理由,其實,我更加嚴重缺少的,是自信。
我抬頭,瞟了一眼牆上的水彩畫:我和莫拉坐在門廊的鞦韆上,在打撲克。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控制住湧上來的自憐的眼淚。也許我需要媽媽給我開一劑良藥。我抓過電話打給她,不幸的是她沒在家,或者是沒有接,於是我留言,要她給我掛回來。
“笛瑞兒。”我合上書,“你想聊聊嗎?”
“實際上;我是想。”她過來,坐在床上,我的對面。“喏,我知道我最近象個臭婊子似的,和查德,保護瓶的事,還有球衣……;我簡直瘋了一樣。斯泰西,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覺得我才是個婊子。”
“哦,別這麼說,”她說,“給B女王點尊重吧。”
結果是,我和笛瑞兒熬到挺晚,我們倆很長時間以來都沒有這樣了:正常生活。我們把腳趾甲塗上了西瓜紅色,互相給對方做了香蕉面膜,用酸奶保養了頭髮。最後我們是以美食來結束這一切美容活動的——我們自己版本的脆香米酥:原料是剩在冰箱裡的玉米片和花生奶油。
這一夜正常得令人心曠神怡,讓我們暫時擺脫了可怕的現實——象黑色烏雲一般盤旋在我們頭上,醞釀著傾盆大雨的現實。然而,隨著最後一片脆香米酥消失,大雨從天而降了。我忍不住要問笛瑞兒,關於和她通電話的男人,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覺得那僅僅是一個打錯了的電話,卻陰差陽錯地找對了人。”笛瑞兒橫躺在我的床尾,臉壓在她的蘇格蘭佩斯利螺旋花紋枕頭上,眼睛盯著牆壁。
“你多長時間和他通一次話?”
“不太經常。我不知道,可能有五、六次吧。”
“你對他了解多少?”
“不太多。象我以前和你說的,他都不願意告訴我名字。我們大多數情況都只是在談‘情境’——你知道的,就是每一個人對某些事情的感覺。”
“比如說?”
“比如約會之類的事情。”她笑——緊張的笑——一直捲上她的後背。
“什麼型別的約會的事?”
“你知道的,就是你在約會時做的事兒。”
“你是說,性——那方面?”
“啊,是啊。我的意思是說,不是每一次都說,只是有時候。”她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