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是多諾萬嗎?”
“問題就在這兒。”她用袖子擋住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誰。”她瞪大了眼睛看安珀,我想,是等著安珀說一串話來打消她的疑慮,等著安珀解釋為什麼在她的本子裡會有投幣電話的號碼。
但安珀卻沒工夫搭理笛瑞兒。
多諾萬轉過彎,跳到我們的視線裡,貼著牆走過來。“天啊,”他說,“你們幾個把我的魂兒都嚇出來了。”
“嗨,多諾萬,”安珀說,臉上編織起一個笑容。
他衝她點點頭。“你們這些傢伙在這幹什麼?”
“你在這看到了傢伙了嗎?”安珀最後一次好好地掖了掖連褲襪,“我們是女人。”
“出來走走。”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嘴。如果多諾萬的眼睛是畫筆的話,那麼笛瑞兒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幅畢加索的畫。
“嗨,笛瑞兒,”他說,道格馬丁的皮鞋尖蹭進了土裡,“週末你去看球賽嗎?我是說,查德,還有他們,都上場。”
“我不一定。我還沒和他通電話。”笛瑞兒把手放在腰上的鼓包處,長長地舒了口氣。“其實我們剛才正在往圖書館去。我們真得走了。”
“當然,”他說,“我只是問問。我們一會兒也要出去走走,可能去找點吃的。”
“球隊隊員和好吃的東西。”安珀向多諾萬邁了一大步,輕撞了一下他的鼻子尖,站住了。“你不用再邀請我第二次了,我什麼時候到那?”
“我不知道。”笛瑞兒說,“我還有點別的事兒。”
“那下次吧。”他轉身離開之前,目光一直逗留在笛瑞兒的臉上,甚至都沒有與我和安珀說再見。
“哦,我的上帝,”安珀等到多諾萬已經聽不見了的時候說,“他那麼地想要你。”她瞥向樓角,看著他走遠。“你不認為是他吧,是嗎?”
“我從三年級開始就認識他。”笛瑞兒把保護神瓶從羊毛衫下的腰間拽了出來,兩隻手拿穩了它。
安珀斜歪著腦袋,從後面估量著多諾萬的“財產”,“還不錯,十分滿分的話,我給打八分。你覺得怎麼樣,斯泰西?”
“我簡直不能相信,這麼多年他一直還在約笛瑞兒。”
“痛苦。”安珀說。
“你們看到他仔細打量我的樣子了嗎?”笛瑞兒問。
“他總是那麼仔細地看你。”我說。
“不。今天不一樣。更熱烈了。”
“他是藝術家。”安珀說,“我就喜歡藝術家。”
“你喜歡所有的人。”笛瑞兒說。
“我是不是聽到了嫉妒的音符?”安珀把她的胸脯挺起來,“這個男孩可沒有被禁獵,也許我會讓他來雕刻我呢。”
“我可不認為他對抽象藝術感興趣。”笛瑞兒吻了吻保護神瓶,又把它放回裙子裡。“快點吧,在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我們去圖書館。”
我們躡手躡腳地繞過大樓,儘管一切似乎都以某種方式改變了——我們能夠信任誰,我們能夠說什麼,我們可以在哪裡說話——但圖書館還和以前一模一樣,象一個巨大的從天而降的磚制口琴。它的堅定不移安慰了我。
我們轉過網球場地。它就在那了。一切盡收眼底。那個投幣電話。而(奇qIsuu。cOm書)我們站在那呆呆地看著的,並不是電話本身;而是打電話的那個人。
查德。
“哦,我的天啊。”笛瑞兒說,“他在給家裡掛電話,對不對?告訴我他在給家裡掛電話。”
“對,”我說,“家裡。”
“對,”安珀重複。“即便在他的寢室裡有一個完美的電話,還能享受優惠資費。”
“說正經的,”我說,“不管給我們掛電話的人是誰,他現在還在打電話的可能性有多大?不一定是他,可能是任何人。”我看著庭院裡一群群穿著海軍藍和綠色相間校服的學生——有人坐著、有人站著,還有的伸著懶腰。
“是呀,要不是我們在那跟多諾萬賣弄風情,”笛瑞兒狠狠地白了安珀一眼,“我們能提前挺長時間趕到這裡。”
“嘿,”安珀說,“可別埋怨我。我只是想幫你一個忙。”
“好啊,拜託下次幫忙不要那麼賣力,OK?”
我們繼續向前走,向查德走去,我們冒火的眼睛盯著他的背影。他不象是在和什麼人談著話,只是在聽著,或者在等著對方應答。
“查德,”笛瑞兒說,在我們走到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