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兩人的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尖嘯。尉遲採抬頭,見一隻鷹隼在半空中盤旋一圈,翼狀陰影迅速掠過她的面龐,往東面去了。
“啊呀,那是我的鷹!”武丑指著天空叫起來,“它肯定是帶訊息回來了!”
尉遲採悻悻然睨著他,人家養信鴿,他養鷹隼。
“聽說鷹隼難以馴養,且到底脫不去猛禽的烈性。武丑,你為何不養鴿子來送信呢?”
“相爺說鷹比鴿子好用,而且比鴿子拉風。”
“……”尉遲採無語垂頭。
“由鷹遞送的必定是要緊的訊息,”武丑抓抓腦袋,“其實若非必要,相爺也不會令小人動用鷹隼。不過這次文淨脫不開身,沒法子送信出來,就只能用鷹了。”
啥?她愣了愣,“文淨?是女人麼?”
武丑白她一眼:“什麼女人,文淨是男人。相爺身邊最得力的幫手就數他了。”
尉遲採略微明白過來些——無論“武丑”還是“文淨”,聽起來都像是京劇裡各類角色行當的名字。武丑擅武,所以楚逢君讓他跟著自己貼身保護,如此看來,那位“文淨”則該是書生一類的人了……
“聽名字,你們好像也不是中書省的令史吧?”尉遲採瞥著武丑問道。
“自然不是。我們是相爺的親隨,雖不在朝中為官,偶爾倒也可以參與議事。”武丑抓抓臉,露出一絲害羞的神情。“不過像我這樣名字裡帶著‘武’字的,就是武衛,像文淨那樣帶著‘文’字的,就是文衛。”
“那麼,算是家臣咯?”
“嗯。我們只聽令於相爺……和夫人。”
又一次聽到“夫人”二字,尉遲採只覺心底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來:“聽說相爺有未婚妻?”
武丑愣了一陣,顯然是在消化“未婚妻”仨字。
“唔,就是說未過門的娘子。”
“這樣啊。哈哈哈哈,當然有啊,聽說很早以前就與相府定親了。”武丑大聲笑起來,引得附近行人紛紛側目。他收了聲,又道:“相爺在等那家姑娘長大呢。”
這話聽著怪彆扭。尉遲採挑眉:“莫非你們都沒見過那家姑娘?”
武丑搖頭:“沒見過。”
可相爺非說他見過,且是老早就見過了。
“哦……”尉遲採訥訥應著,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呿,那個傢伙果然不負風流花名,泡MM都泡來皇宮裡了。她心中冷哼:明明就有個未婚妻待字閨中了,還好死不死地對自己說那麼曖昧的話,是存心想給人家姑娘難堪吧?
很好,以後要堅決同他劃清界線,嗯。
“其實啊昭儀,小人一直弄不明白。”武丑又問,“憑您的家族和名聲,做赤帝陛下的昭儀是不是……委屈您了?”
“啊?”尉遲採莫名其妙,“有什麼好委屈的?照顧天驕不也很有趣嘛。”早日完成正太調教課程,早日重返地球。
“小人以為,您會嫁給壽王殿下之類的……至少在年齡上……”武丑難得紅了臉。
他在想奇怪的事。尉遲採敏感地意識到這個問題的走向,臉上也跟著熱了起來。
“……家族命令罷了。”她假裝嚴肅。
武丑點點頭,亦擺出一臉肅然相。
***
“啊啾!”
壽王猛地打了個噴嚏,戶部眾人忽然一致噤聲,齊唰唰往這邊望來。
通常,這個陣仗不是壽王要訓人了,就是爐子裡的香用不得了。一位紅衣令史趕緊取出新的香丸往金爐邊跑去,將那枚燃至一半的宮香換走。
“……都望著本王做什麼?”壽王蹙眉抽抽鼻子,“不務正業。”
奇怪了,他沒覺著身體有何不適啊,怎會突然打噴嚏?
“王爺,這是本月收支核算的賬目,請您過目。”一名主事戰戰兢兢將賬本奉上。
“你們的程羽鶴程尚書呢?”壽王揉揉額角,“要看也該拿給他才是。”
主事口中稱是,悻悻地退去一邊。
既然不查賬,那壽王今兒個是來幹嘛的?
等了半晌也不見程羽鶴出現,壽王負手起身:“尚書不在?那侍郎呢?”
“程尚書告了假在府裡歇著,而侍郎大人剛被門下省叫去,臣估摸著也快回來了吧。”主事在一旁應道。
壽王點了點頭,重新落座,並沒有走人的打算。
兩名主事對了個眼,方才挨訓那人不怕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