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腦子以免過於腦滿腸肥,把一場本該精彩絕倫的奪嫡之爭演砸。
“我還是覺得,我們不去管這檔子事,直接回我以前住的山谷隱居比較好。萬一因為我們的惡作劇生出不在預料之中的事端來,總歸非我們所願。”
“詵,我知道你心底還當他們是兄長,所以才會擔心。但你應該知道,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都是他們的野心造成的。我們做的,只是讓自己過得好點。我們如果一直被動,只會被他們一步一步地逼到反目成仇。現在好了,太子以為他會找到比我們對父皇的影響力大百倍之人,秦王以為他會在短期內得到比我們多得多的財富,這樣,他們可以繼續玩他們的野心,我們也可以不被騷擾,這多好。”
褚詵無奈地搖頭,“其實你只是愛玩而已,偏生要講這麼多道理。還把我大材小用!”想起這個就委屈,竟然要他半夜三更摸進五哥房裡用一身震古爍今的內力在玉上寫字,美其名曰提供他一個施展身手的機會。天知道飛簷走壁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最痛苦的部分是為了製造神秘感,她堅持必須刻大篆,押著他練了整整一個月的字。
“什麼叫大材小用?那個環節很重要的!如果不是秦王相信天將降大任於他,他能那麼積極地去挖寶嗎?”她綜合史書上的各種記載才七拼八湊──不對,是嘔心瀝血而成的策略,肯請他合夥已經很不錯了,竟敢還挑三揀四的!
“好好好,夫人英明,夫人偉大!”真是,當年怎麼沒發現她一肚子壞水?書看得越多就越愛整人,所以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啊!
“你在咕噥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這一搞,倒讓五哥對五嫂態度好很多。”
“對啊,五嫂鳳鳴高岡,是母儀天下的命嘛。他當然會禮遇很多。話說回來,為什麼五哥對五嫂態度一直那麼壞啊?”
其實也不是壞,只能說是比相敬如冰還冷淡很多的樣子,但跟他倆比起來,那就是壞得不得了了,幼瀾有些得意地想。如果有一天詵敢用那種視若無睹的態度對她,她不讓他在床頭跪一晚上才怪!
“這種家務事,我們也沒法知道。五嫂如果沒有出生時的奇異傳說,憑她的家世是進不了皇家門的,所以五哥大概有些嫌棄她吧。”
“我看也不止嫌棄那麼簡單。太子妃是開國功臣之後,光這點,秦王就被比了下去,沒有岳家的強大後盾,可能也是他一直不敢動手的原因。也許父皇當年在考慮兒媳人選的時候,把這些因素都放進去了吧。”當皇帝,真是累啊,什麼事都要動心機。父皇老是跟她和詵抱怨幾個孩子都不親,又怪得了誰?
“至少我們是幸運的。”父皇對於他的婚事,幾乎沒有干涉,並且對幼瀾甚是喜愛。
“那是你不具威脅性。反過來說,要是像你五哥六哥那樣的,也不會甘願娶一個州官的庶女。”
她口氣中並無自貶之意,純粹陳述事實,倒是他安慰似的抱了她一下,才說:“如果他們發現我們給的線索都是假的,會不會回頭找我們算賬?”
“哼哼,我們可沒當他們的面說過任何關於舊交寶藏之類的事,一切都是他們自己‘不小心’發現的。而且他們發現的時候,早就忙著互相廝殺不可開交了,哪有空理我們?再後來到大局已定,勝出的人想興師問罪,咱們早就溜得不見蹤影嘍。”看完了戲就走人,這是他們早說好的。依詵的意思,他們現在就走,但是她很不甘心這麼窩窩囊囊地跑掉,所以才多留一會兒耍他們一下。
“隨我一起隱居山林,你會不會覺得……委屈?”這是他最擔心的事,他允諾過給她最好的生活,卻反而要去過粗茶淡飯的日子。
她淡然地笑,伸手撫過他剛稜的眉眼,“你不會忘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吧?在王府的這幾年還是我過得最好的日子呢。夫唱婦隨嘛,你到哪裡,我自然到哪裡。”她甚至已經想好隱居後每日要做的事情了,做飯、洗衣、灑掃庭院的事情她是駕輕就熟,然後寫他幾部流芳百世的史論策論鄉野奇談,有空的時候再幫他澆澆水,施施肥──他說他除了練武之外,最會種菜──好充實的生活啊!
“只是這樣一來,我又要離開父皇了。”並且有可能永遠都不再侍奉左右。他和幼瀾是父皇難得在說話時不必防備有什麼企圖的人,這一走,那權傾天下的垂暮老人便更顯孤單了。
“我們可以回來看父皇啊。你的那個什麼輕功,‘嗖’的一聲就能帶我們飛進皇宮裡了。”很可悲的,她到現在還是沒有搞清楚“輕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