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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渾身一軟,整個身子癱在黑馬背上。

恍恍惚惚之間,他突然聽到黑馬一聲悽慘無比的嘶鳴,緊接著他感到身子下面的馬身一傾,將他摔下馬來,而那匹和他相依為命的黑馬跑出三步,也大橫倒在地上。這時候,他才看到心愛的坐騎後腿之上深深地插著一枚鵰翎箭。

“小黑!”張濤悲聲叫道,猛的拔出身畔的長刀,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狂吼一聲:“胡狗,我跟你們拼了。”

在他眼前,百餘騎突厥精銳斥候迎面衝殺上來。

正在這個危急關頭,一個黑衣漢子從道旁的樹叢中飛躍而出,在當先兩騎斥候的馬頭處叉腿一立,手中刀光一閃。那兩名曾經不可一世的斥候隊長立刻身首異處,帶血的頭顱高高飛上半空。眾突厥斥候爆出一陣沸騰的吶喊,紛紛揚起馬刀,朝著黑衣漢子殺來。

張濤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黑衣勇士騰身躍在空中,伸腿橫掃,將另外兩個突厥斥候踢翻在地,身子倒縱而回,在兩匹戰馬的腰身處輕輕一點。那兩匹戰馬驚叫著打橫倒下,擋在道路中央,後面的騎兵收不住馬匹,頓時有數十騎人馬撞在一起,情形甚是狼狽。

這個時候,黑衣漢子刀光湧動,又連殺數人,轉頭喊道:“快走。”

張濤茫然應了一聲,剛剛轉過身,就被從地上爬起來的數個突厥斥候團團圍住,其中一個身形彪悍的武士爆喝一聲,舞動一杆長柄大斧朝著自己的面門劈來。他惶急地看了那黑衣漢子一眼,看到那漢子正被數個突厥斥候高手圍住了廝殺。他大叫不好,手忙腳亂地將那名突厥武士迎頭劈來的大斧用刀撥開,此時其他幾名斥候開始朝他逼近。

“刺他左肋!”正在奮戰的黑衣漢子百忙中爆喝一聲,張濤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奮力一刀照著那使斧漢子的左肋猛刺。那武士使得是長重武器,變招不靈,被張濤一刀刺中要害,慘嚎著丟掉大斧,一把攥住張濤的長刀。

那把長刀是張濤唯一的武器,失去了他就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一急,大叫了起來:“他攥住了我的刀!”

那黑衣漢子此時已經將第十八個斥候的人頭削飛,聽到他的呼喊,高喝道:“給我棄刀!”

張濤已經將他的話當成了聖旨,立刻鬆開了雙手。

“繞到背後,舉,然後扔!”黑衣漢子手下片刻不停,刀光起處,又有三條斥候屍體濺血倒地。

張濤腦子裡一團混沌,下意識地轉到那名彪形大漢的身後,雙臂一使勁,將那大漢的龐大軀體高高舉起,朝著如狼似虎地向他撲來的數名斥候拋去。那些武士躲閃不及,被打橫飛來的龐然大物重重撞倒,摔成七手八腳的一堆。

張濤身子一輕,長舒口氣,撿起一柄馬刀,大吼一聲,衝上前來,將兩名來不及起身的斥候一人一刀,劈成了血葫蘆。後面的斥候發一聲喊,竟然紛紛後退。

在他身側,一名突厥斥候搖搖晃晃地朝著突厥人的隊伍跑去,跑到一半,身子突然從中間裂開,分別倒向路的兩邊,鮮血和內臟流了一地。

全場的喊殺聲在此刻戛然而止,所有突厥斥候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濤的身後。突然一名突厥斥候清脆叫出來三個字正腔圓的漢話:“彭無望!”在場的所有士兵只發得一聲喊,紛紛轉頭飛奔,沒人敢再回頭望一眼。

本來殺聲震天的戰場立刻陷入了一片恬謐的寧靜之中。張濤只感到渾身恍如虛脫了一般,軟軟地坐倒在地,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濤迷迷糊糊地從昏睡中醒來,正好看見一張塗滿了鮮血和泥土的面容。

“啊!”張濤失聲叫了起來。

“張兄弟,你醒啦?”那黑衣漢子微微一笑,將一把草灰塗在張濤肩頭的傷口之上,然後用扯下的衣襟將傷口牢牢綁緊。

張濤一驚,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那黑衣漢子的面容,半晌才猛然道:“我的天,你是彭無望彭大俠!”

彭無望嘆了口氣,道:“可不就是我,你怎麼才想起來。”

“我,我,我不是……”張濤連忙辯解:“彭大俠,你滿臉是血,就算是我親爹也認不出來。”

彭無望怔了怔,恍然道:“說得也是,這幾天只顧得趕路,忘記洗臉了,難怪你認不得。”

他轉頭尋了路邊一處雨水匯聚的小溪,捧起水簡單地在臉上塗抹了一番,洗去了滿臉的塵土血跡。

“彭大俠,你怎會在這裡?你不是到渤海護鏢去了嗎?”張濤回過精神來,立刻開始顯示他的風媒本色。

“此事說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