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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為了蕭瀟失蹤的事,一屋子人都被罰不許吃晚飯,統統聚到軒園中廳聽候沈老媽子發落。後院不準對女子用刑,沈老媽子就殺雞儆猴,各賞了看門的四個家丁10下“甘蔗”。
“讓小刀起來,他是樓裡搖錢樹,跪不得……”
“沈媽媽是長輩,我們自然是要孝敬的。”一聲不吭的雪萍已經沉不住氣了,要是再不順她心意,恐怕小刀也要遭殃。
“呵呵,就算他要跪,我也不敢受這禮兒。”沈老媽子聽了一番奉承話,心情大好,肥胖的左手一擺,立即有人出去請小刀進來。
雪萍懸著的心好不容易放了下來。
“沈媽媽,不好了,不好了,小刀暈過去了!”屋外慌慌張張闖進來個跛腳家丁,過門檻兒時絆了一跤,撲通摔到眾人面前。
“什麼?!”沈老媽子咧嘴驚呼一聲,她慌了神,坐立不安,“快快快……快叫大夫啊!”
雪萍的心頓時如石沉海底:蕭瀟失蹤,園子裡與她親密的只剩下小刀。她們這些賤命,多數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光景的,只有互相扶持,在權貴、賤民的夾縫中活過來,已經是奇蹟。
“雪萍姐。”綿綿收起一臉諂媚的笑容,攏著眉頭俯身蹲下。
雪萍縮了縮肩膀,不讓綿綿碰她。
鄭綿綿冷靜輕聲道,“我知道你向來看不慣阿諛奉承的事,就算厭惡我這樣討她歡喜,你也不得不學著左右逢源。沈媽媽這類人極好對付,哄她開心,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碰上厲害的……比如花姨娘……那就不好說了。”她見識過花姨娘的毒辣,嘴上功夫根本應付不了那個佛面蛇心的女人。
“扶我起來。”雪萍忍住眼中酸澀,深吸了一口氣,望向鄭綿綿的眼神少了蔑視。
小刀被家丁們七手八腳地架進了屋子,安置到廳中美人榻上,沈老媽子不知從哪裡倒騰出一個火盆子,又吩咐丫頭們去柴房取了乾柴生火取暖。
“沈媽媽莫急,小刀這是凍暈的,不打緊。”綿綿牽著心急如焚的沈老媽子,一邊嘴上寬慰,一邊心裡痛罵。
眼下前廳生意正忙,本地入夜後是不方便請大夫的,後院伙房劈柴的陳忠是半個神醫,今天恰巧回鄉探望老母,不在,急的眾人團團亂轉。
第07章 誰告密就審誰
第07章 誰告密就審誰
室溫漸暖,昏迷過去的小刀在美人榻上翻了個身,差點兒滾了下來。
“誒喲,快護著點兒,別摔了。他那白嫩小臉要是蹭著一星半點兒,我準要賠上十年的月例銀子……”沈老媽子沒想到,自己本想拿小刀立威,這下卻要供菩薩一般小心伺候。這會兒,她可早把無故失蹤蕭瀟忘到腦後了。
粗使丫頭,死一個不打緊;
這花姨娘看上的小倌,哪兒能出岔子?
“蕭瀟……”小刀微弱的聲音傳入離他最近的雪萍耳中。
雪萍見他睜了眼,立即豎起手指示意他噤聲。趁人不注意,低聲唇語道:“已經找到蕭瀟了,你先躺著裝病,沈媽媽現下正慌著神兒呢!”
小刀眼中的擔心一時淡去,他抿著嘴,會心一笑,乖乖閉了眼。
雪萍咬著下唇,想著:只要小刀不醒,沈老媽子就無暇找由頭治她;至於跟他撒的謊,只能等他再度醒來時解釋了。
過了一個時辰,臥月樓前廳的喧鬧聲漸漸少去,多數****客回家應付老婆孩子去了,留下些沒有家室的,或者心事沉悶的,又或者喝高了走不動必須留宿的。剩下的人交過幾錠銀子都能在此暫住****,想要姑娘、俏姐兒陪過夜暖床,則需另添些錢財,愛怎麼玩兒就由著客人了。
不知是哪個多嘴的,將蕭瀟失蹤的事情告密,王伯得了信兒,趁前廳生意空暇再度折回軒園,推門一見沈老媽子圍著昏迷過去的小刀轉,又急又氣,手上稍加用力,就將她拽出屋子。
“我看你是在這兒閒得慌,挺能折騰。我剛才走,那小刀還好好的,現在……你,你怎麼說?”王伯鐵臉一放,不怒自威,他又斜視了屋內亂哄哄的一群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是怎麼管教這群丫頭的,剛挑去前廳的兩個丫頭,連個茶都端不穩,客人摸一下手怎麼了?又沒摸屁股……再說了,縱然是摸了,那又如何,只要能討客人歡喜,就是留住了咱們臥月樓的財神!”
沈老媽子點頭哈腰忙賠笑:“是是是,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剛剛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幫愛和我作對的丫頭,沒想到小刀倔性子,居然會給那賤丫頭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