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曉月。我說許多年不見,你當醫生了?她叫我別說話,壞牙已經拔下來了,要裝一顆新的。我問她換好後是什麼模樣,她取下口罩,露出一直遮掩著的骷髏模樣,兩排裸露的牙齒直逼向我,幽幽地對我說,就是這個樣子……”
高葦打了一個寒戰,感到有冷氣從背後襲來。
這天夜裡,高葦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自從今天上午向那個幽靈信箱發出要求聯絡或見面的信件後,她就一直在等著回信。臨睡前她又開了一次電腦,仍然沒有新的郵件出現。
樓上突然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是鄰居夫婦又在打鬧和摔東西了。當初高葦租住這處房子時完全想不到周圍的環境是這樣惡劣。尤其是樓上這家,一到晚上樓板上便響起拉動凳子、女主人高跟鞋走路的聲音。高葦在心裡罵道,狐狸精,在家裡也穿高跟鞋,莫名其妙!有時,高葦剛剛睡著,樓上這對夫婦又吵鬧起來了,接著是摔東西,讓人根本無法入睡。
鄭川曾答應送高葦一套新房,可是遲遲沒有兌現,高葦只好耐著性子等待。現在她最擔心的是,鄭川一旦對她失去興趣,答應送她的房子就完蛋了。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糟糕的是,除了最開始階段鄭川還偶爾來她這裡過夜,現在早已不到這裡來了。高葦想,一定是這環境吵鬧的緣故。她準備另租一處安靜的房子,這樣才能保證她和鄭川的交往,好在房子租金及全套傢俱、電器都是由鄭川付賬,她下次得找一處條件好的地方。
樓上的吵鬧聲將近半夜才平息。從斷續聽見的吵鬧內容看,這對夫婦還是為錢在吵鬧。這與高葦以前想像的愛情和家庭生活完全不同,玫瑰色的嚮往只能在人們的幻想中。她下定決心,要麼嫁個有錢人,要麼讓自己成為有錢人。除此之外,她拒絕任何像霧像雲的羅曼蒂克。
夜半時分,高葦的思緒東飄西蕩地慢慢迷糊起來,突然,一種強烈的感覺讓她清醒,那幽靈信箱給她回信了!這預感毫無理由,但她相信自己的夢和預感從來都很準確。她翻身下床開啟了電腦,果然,有新郵件了。
“你真的想見面嗎?你還能認出30年前的林曉月嗎?好吧,明晚8點,慧靈寺門前見。”
這短短的郵件讓高葦無比震驚,林曉月真的沒死嗎?這個30年前鄭川的女友在玩什麼花招,將見面的地點選在城郊的一座寺院門前,她是自己去赴約還是該轉告鄭川?
一夜沒睡好,第二天到公司的時候,高葦已經決定自己去赴約了,她想將這個謎團解開後再告訴鄭川,以便表現她為他分憂解難的行為。
在辦公室仍然很閒,除了接聽電話和做點記錄外基本上無事可做。即使鄭川上班,她增加的事情也不過是去為會見總經理的客人倒倒茶水,或者,拎個包跟著鄭川外出,一般是參加各種宴會,偶爾也有籤合同之類的事情,不過都不需要她操心,陪在總經理旁邊就行了。鄭川說,這是商業上的一種規格。這種工作對高葦而言有點吃青春飯的意思,聊以自慰的是收入較高,高葦想將錢攢夠後再進入憑能力幹事的地方也不遲。
張葉又到她的辦公室來玩了。張葉現在有獨立的工作,串串辦公室也沒人管她。她穿著一條黑色的“筆桿型”連衣裙,這是今年很流行的款式,它讓女性的曲線更含蓄,但突出的部位卻顯得更誘人。
“剛買的?”高葦一眼便看出這是張葉新買的裙子。
張葉點點頭說:“就在我們這24樓買的。你還不知道吧,一家時裝公司搬到了那層樓,有不少新款的衣服,對本寫字樓內部的女性特別優惠,這公司真會做生意。”
24樓?高葦略感驚奇。以前在那裡的是一家醫療器械公司,自從那公司的一個叫崔娟的女孩死在地下停車場後,他們也就搬走了。前段時間那層樓一直在搞內部裝修,沒想到搬來的是一家時裝公司,這讓高葦也真想上去看看。永遠感到沒有合適的衣服穿,這是女孩子的天性。
“你幫我守一會兒電話吧。”高葦對張葉說,“我也想上去選一件衣服。”
高葦愉快地進了電梯,按下了24樓的按鈕,電梯上行。由於正是上班時間,再加上買衣服心切,高葦此時完全忘記了對電梯間的恐懼。更何況,死在停車場的女孩又出現在電梯間是鄭川講給她聽的,也許是鄭川的錯覺吧。不管怎樣,這家倒黴的公司已經搬走了,新來的時裝公司五彩斑斕,也算是給這幢寫字樓沖喜吧。
電梯在24樓停下,高葦走出電梯,推開一道玻璃門,迎面是一個寬敞的服裝展示大廳,是供客戶選樣訂貨的地方。近百個服裝模特像森林一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