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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啊!”德魯不耐煩的打斷索圖的理論,一甩長袍下襬坐在毯子上。

索圖先是一怔,緩緩將手中的酒杯放在德魯面前的地上冷笑道:“親人?哲羅不是大人的親人麼?這麼說來大人索性放手好了。”索圖說著斜睨德魯的變化,嘴角挑著一絲隱隱的笑意。

德魯狠狠捶了自己的腿一下:“那個人不一樣,可夏格……夏格她是無辜的啊……”

“無辜?”索圖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忽然笑起來,“當年大人是怎麼說的——是那喀人就都有罪。是啊,你的仇人是誰?僅僅是哲羅一人麼?你暗地裡與雅莫勾結,到時候覆滅的可是整個那喀,誰又是有罪的?誰又是無辜的?不管怎麼說,她可是那喀人!當年你阿爸是怎麼背叛你阿媽的?你阿媽是怎麼被誣陷而慘遭火刑的?五歲的你又是怎麼被追殺的?你難道都忘了嗎?造成這一切的不都是那喀人麼?”

德魯聽了微微動容,僵硬著手臂將馬奶酒送至唇邊,抿了一小口,明明不很烈的酒進入喉嚨居然是如此的灼熱,似乎化作強烈的恨意要將他燃燒。他緩緩閉上雙眼,十幾年前的往事重新浮現在眼前……

“阿媽的阿媽呢?”五歲的德魯坐在母親烏爾雅的懷中問道。

“阿媽的阿媽和阿爸都在雅莫,雅莫啊,是離那喀很遠的地方。”烏爾雅看著懷中的男孩微笑道。

阿媽的微笑永遠那樣好看,德魯盯著烏爾雅明亮的雙眼奇道:“我和阿媽在這裡,那麼阿媽不會想你的阿媽嗎?”

烏爾雅緩緩將德魯摟在懷中,悠悠道:“想啊,怎麼會不想……但阿媽有你,還有你阿爸,這樣就夠了……”

後來德魯才知道烏爾雅是為了和哲羅在一起,才背叛了在雅莫的父母,永遠無法再回去,拋棄了一切和哲羅在那喀這樣的異鄉生活。

“即使走遍整個大漠,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只是因為這樣一句話,烏爾雅毅然決然的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與父母決裂,遠離家鄉。畢竟那時的哲羅什麼都不是,不是“那喀第一勇士”,也不是族長,只是一名流落至雅莫的普通那喀少年。

然而她卻不知這一去,竟連向父母道歉的機會也沒有留給她……

“妖女!妖女!為什麼來禍害我們那喀?”

“是雅莫的奸細啊,殺了她!”

“是啊,我們那喀不能毀在這種女人手裡……”

“請族長大人下令處決!”

雅莫和那喀常年處於對峙狀態,時而關係稍稍緩和,會相互往來通商、嫁娶,可沒有什麼人願意嫁到對方的陣營中去,因為只要兩個部落間一旦發生衝突,首先遭殃的便是遠嫁的女子。

因此那年有一個去往雅莫的那喀獵人不知什麼原因客死雅莫,緊接著便有傳言說是雅莫人故意殺了那獵人向那喀挑釁,雅莫和那喀立時陷入緊張狀態,身為雅莫人的烏爾雅身在那喀首當其衝成了那喀人攻擊的物件。

那個時候,那喀族人只要看到烏爾雅和德魯就如同看到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或用憤恨的目光看著他們,或用惡毒的語言咒罵他們,五歲的德魯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族人對他們母子的態度明顯的讓德魯感到不安與恐怖。他再也看不到阿媽溫柔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整日以淚洗面,然後將德魯緊緊摟住。

事情越鬧越大,直到有一天,帳外人聲鼎沸,德魯悄悄掀開簾子向外望去,竟是一隊武士圍了上來,後面跟著一群憎恨烏爾雅的族人大呼小叫。

“妖女,快出來受刑吧。”

“族長大人英明,下令剷除這個奸細,大快人心啊。”

“烏爾雅!族長大人有令,快將小奸細帶出來一起伏法!”

烏爾雅一咬牙,抹了一把眼淚,一手抱了德魯,一手提了短刀衝出帳篷。眾人一見烏爾雅現身,紛紛湧了上來,破口大罵,幾名武士也欲上前捆綁她。烏爾雅狠狠揮刀,將逼到近前的幾名武士趕開,可自己孤身一人,根本沒有勝算,她揮舞著短刀退到馬樁旁,把德魯一拋,橫放在馬背上。

“妖女想要逃,攔住她!”

“不能讓她跑了,她要回雅莫報信!”

眼看幾名武士又欺到身前,烏爾雅心一橫,一刀刺在馬臀上,嘶聲呼道:“抓牢!”馬屁股吃痛,嘶叫一聲,駝著德魯猛的衝出人群。

年幼的德魯受到驚嚇,卻只聽得阿媽最後一聲“抓牢”,一雙手死死攥著韁繩和轡頭上的皮帶,不敢鬆開。身下的馬發足狂奔,倒是沒有人敢來追趕,可當他回頭望去時,卻見阿媽已經被武士扭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