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往後胡鼠要念人時,他再也提不出話來反駁。
為自身安全著想,小喬儘量表現的順服,不掙扎不吵鬧,讓壯漢們將他帶進廢棄大樓。鐵卷門在身後隆隆降下,壯漢拽拉著他爬上階梯,約是三層樓的高度,雙腳再度踏上平地,接著他被人從後方一推,摔倒在堅硬冰冷的水泥地上。
頭套掀開,小喬雙眼畏光的眯起,那些人二話不說,先來一頓拳打腳踢。
數百坪大小的整層樓全無隔間,屋樑和壁面僅有水泥覆蓋,或是鋼筋外露。空曠的樓層中央,突兀的擺了張暗紅皮革長沙發,椅腳邊堆著許多漫畫、遊戲機和零食,像是輕狂少年逃家的秘密基地。
沙發上的確坐著一名高中生模樣的少年,穿著城裡有名的升學學校制服,但小喬肯定對方不是什麼資優生,別的先不說,現在可是上課時間。
那人出聲,「喬卓言?」
有隻腳往腹部重重一踹,「唔嗚!」小喬蜷起身體,痛苦的咳著,「是、是的。」「我的耐心不多,為了你自己好,希望你能老實回答。」眾人停下毆打,少年起身,上前揪著他的領口,僅以單手的力量就將他提起,「狂犬拿到的名單,在你手裡嗎?」又是「名單」?小喬頓時有股啼笑皆非感,「不在我手裡,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他說。
「你是他養的母狗,他怎麼可能沒告訴你?」對方不相信他的話。
怎麼?現在全黑街的人都知道他與狂犬的關係了?!「母狗」這詞就算了,搞清楚是誰養誰好嘛,房租都他在繳的耶狂犬尚未還清欠十方的債務。
「他是有跟我提過一回,但沒有說明清楚,我也無意追問……真的不在我手裡就是了。」他如實以告。
少年往後瞥,那幾名壯漢翻出他公文包裡所有的東西,甚至割破皮革,把整個公文包支解開來,裡頭的檔案和雜物散落一地。
「少主,找到這些。」壯漢將手機、筆電和隨身碟遞給他。
「還說沒有。」少年接過,比了比小喬,說:「綁起來!」那幾人用釣魚線把小喬捆得結結實實,幾隻腳踩在他身上,讓他連動根手指都沒辦法。
少年蹺腳坐在沙發中,拔掉他手機的電池,SIM卡拗成兩半,抽出裡頭的記憶卡,將他的計算機開機,讀取記憶卡和隨身碟裡的資料。「嘖嘖,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小喬半聲不吭,要說「名單」的話,他的筆電裡的確是有一堆保戶名單啦,慢慢找吧!
時間緩慢流逝,幾個小時過去,少年敲打鍵盤的聲響即漸焦躁,小喬計算機裡密密麻麻的資料和報表磨光他的耐心。
「夠了!少耍花樣,名單到底在哪裡?!」少年一把將筆電往地上摔,指著他,厲聲質問。
小喬嘆口氣,「就說不在我這。」長時間維持同樣的姿勢不能動,四肢痠麻,貼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右半邊身體幾乎沒有知覺。
「不說是嗎?」少年對手下使個眼色。
天花板突出的橫樑上有個吊重物的金屬滑輪,上頭懸掛一條附著吊勾的鐵鏈,小喬很快就明白它的用途。
手下們將吊勾勾著他身上的尼龍魚線,拉動鐵鏈的另一端,將他吊起。
「唔哼!」受力的魚線咬進肉裡,痛得他一陣哆嗦。黑道折磨人的手段,他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鐵鏈喀喀的晃動,小喬被吊到滑輪最頂端。那少年在下方,又問:「交不交?」小喬實在抓狂,這死毛小孩!聽不懂人話嗎?!渾身劇痛、心裡憋屈,音量就控制不住了。他大罵:「死小鬼!搜也給你搜過、打也給你打過了!那什麼見鬼的名單我不知道啦,沒聽見嗎!」他氣得奮力搖晃身體,樑上的滑輪嘎嘰作響。「管他是政客收賄、還是核子彈交易,我才不在乎什麼狗屁名單!黑街花街東區西區,與我何干?誰當權飯還是得掙啦!煩不煩啊!」黑街的人把他視作外來客,他也樂於當個旁觀者,狂犬以外的事一概與他無關,他只想談成每一份保單。
「你是腦子跳針嗎?就說不在我這裡!沒有的東西,既使殺了我也拿不出來啦!」喘喘喘,好久沒罵人了,險些順不過氣。
「不可能!我派人跟蹤你,也搜過狂犬那間破房子,但都沒有發現……」少年錯愕的搖搖頭。
原來跟蹤以及闖入他家的都是少年的手下。
他自己才覺得奇怪呢!搬進狂犬的套房後,幾乎將整個房間翻過來整理一遍,沒發現什麼不尋常的物件,與狂犬同住這麼多個月,衣物都是他在洗、垃圾都是他在清,小喬肯定狂犬並無貼身帶著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