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寇或官兵的交戰中受了傷,變成殘廢,不便再跟隨羅大伯轉戰四方了,才避到這裡來的。他們都是一些非常勇敢的人!”
要是在一年前,只有聽人談起馬賊,春雪瓶便會從心裡感到一種鄙夷和厭惡,可她現在對這些人卻充滿了親切和敬意。這種完全相反的變化是怎樣發生的呢?是和羅大伯接近中耳聞目染,也是她與姚遊擊、肖準等人的交手中得來的親身感受。春雪瓶帶著三分好奇七分敬意,隨著蓮姑向近旁的一一家木屋走去。正坐在木屋前編織用具的幾名漢子都停下手中活計,笑盈盈地招呼蓮姑,對她問長問短,顯得十分親熱。其中,一位年約三十來歲、斷了只臂膀的漢子,盯著春雪瓶,久久地打量了會,突然站起身來,張大一雙驚奇的眼睛,指著春雪瓶高聲說道:“不錯,我認出你來了,你就是名震西疆的飛駱駝!’春雪瓶不由一怔,不吭聲,也不點頭,只帶著幾分驚疑,含著幾分笑意,注視著那漢子。
其餘的幾個漢子聞聲早已站立起來,一齊圍到春雪瓶身邊,張大著一雙雙驚異的眼睛,將她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斷臂漢子忙又對著春雪瓶說道:“姑娘,你不認識我,我可永遠也忘不了你呀!去年春天,我和一些窮苦的牧民兄弟在昌吉北邊的草原上放牧,忽從北邊沙漠裡竄出一群遊騎,劫去我們的馬匹,還搶走了弟兄的妻女,正當劫難降臨到我們身邊的時候,姑娘你正好趕來了。你單人獨馬追進沙漠,為我們奪回了妻女和牲口,我們還沒來得及向姑娘道聲謝,請姑娘留下個名,你就一揮鞭,縱馬跑開去。沒想到竟會在這個連狼也不敢來的地方又見到姑娘,我真算是福分不淺了!”
春雪瓶羞澀地一笑,說道:“比起你們和外寇所作的爭戰來,我做的那點小事微不足道了。’在旁的幾位漢子不禁連連發出一陣讚歎之聲。
蓮姑興奮得漲紅了臉,一把拉住春雪瓶,好像剛剛才和她認識似的,驚呼道:“哎呀,我的好姐姐,原來你就是飛駱駝!我一直還以為飛駱駝是從天上降下凡來的神仙呢!”
春雪瓶:“蓮姑妹妹,別去聽那些添枝加葉的傳說,你看,我這不是和你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凡夫肉體嗎?”
蓮姑不勝欽佩地:“我爹常常說我不中用,連達美姑姑都不如,又哪能和姐姐相比呢!”
大家正談著,近旁兩家木屋門邊的幾位漢子也聞訊趕來,圍著春雪瓶誇著問那,弄得春雪瓶不知如何應對才好。一位跛著腳遲遲走來的漢子,分開圍著春雪瓶前面的幾個人,擠上前來,迎著春雪瓶問道:“你就是兩月前在烏蘇東城關口和姚遊擊對刀賭馬的春雪瓶吧?”
春雪瓶驚奇地望著他,點點頭。
那跛腳漢子伸出手來,高高翹起大拇指在春雪瓶面前晃了晃,說道:“有種,好樣的!你真算為我們出了口憋在心裡多少年的惡氣!”
春雪瓶:“你怎知這事?”
跛腳漢子:“馬強哥對我說的。聽那位驕橫跋扈常以‘一里三刀’誇豪西疆的姚遊擊,自那日敗在姑娘手裡後,又羞又惱,還因此大病一場呢!聽了真叫人痛快!”他說到這裡,也情不自禁地朗聲笑起來。
春雪瓶:“那次對馬,全是他自已討惹出來的,他也就怨不得我!”
跛腳漢子:“我知道,馬強哥把對刀的經過和當時的情景全都告訴我了。姑娘真了不得,只憑手裡一根馬鞭,便打得姚遊擊和他的十餘騎軍校丟盔棄甲,奪來了刀、馬!姑娘的本事,在西疆恐怕只有天山上的春龍大王爺才可以和你相比了!”跛腳漢子了停了停,才又不勝感慨地說道:“只有那位天山的春龍大王爺已有多年不曾露面了,也不知還在人間不?”
春雪瓶聽那跛腳漢子又提到母親,心裡隱隱感到不安,便低下頭,不再應聲了。
蓮姑在一旁聽著,心裡感到驚奇已極,忙又拉著春雪瓶問道:“姐姐,那刀馬聽說原是羅大伯的,怎未見你把它帶來?”
春雪瓶:“我已經將那刀馬送還給羅大伯了。”
圍著她的那些漢子立即發出一陣吹呼聲,一個個的臉上都洋溢著興高采烈的神色,他們都為羅小虎重得刀馬而感到慶幸萬分。跛腳漢子更是振奮得揮臂掄拳,他回頭對周圍的漢子激昂地說道:“咱羅大哥重得刀馬,真是如虎添翼,這下就更叫那些入侵來犯的狗崽子們有好受的了!”
春雪瓶從這些身體都殘廢衣服又很破爛的漢子身上,看到一種真誠的心性與豪邁的氣概,她的心被深深地感動了。對這些看去非常粗野的漢子,也不覺感到親切起來,她仰望著那些跛腳漢子,充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