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的不置可否,而大理寺卿胡廷元拍案而起,寒聲道:“主犯既已招認,人證物證俱全,已可結案,蕭大人橫生波折,意欲何為?”
胡廷元的話引起了堂上大多數人的共鳴,在諸官看來這個案子著實牽連太大,速度結案才是正理,有幾個膽子大的已經發聲相和,蕭大亨這個做法確實有犯眾怒之嫌,但是畏懼他的權勢,大多數人敢怒不敢言。
板著臉強做威嚴的蕭大亨知道自已犯了眾怒,眾目睽睽下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啞巴吃黃蓮,有苦他自知……他比誰都想快點結案,可是沈一貫的吩咐言猶在耳,他不能不聽不得不辦,否則自已這個二品大員,即時就成了秋後的黃花,雪後的螞蚱。
開弓沒有回頭箭,蕭大亨將心一橫,將手一拱:“若是記得不錯,胡大人是由大理寺司直一職,積功升遷而至現在正卿之位,民間素傳大人斷案如神,向無差錯,人稱胡青天,不知是不是真的?”
在這個時候,居然如然吹捧自已?胡廷元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冷著臉道:“蕭大人有話直說,如此稱讚可不敢當。”
蕭大亨用看白痴一樣眼光瞟向胡廷元:“妖書所錄字數不多,但論詭異離奇,非熟悉朝臣、朝事者不可為,就算皦犯承認是他所為,背後必有主使之人!所謂除惡務盡,不逮出背後主使,妖書一案風波不息,胡大人以為然否?”
“你!”被蕭大亨一語雙關激得一張臉瞬間脹得通紅,明明是他包藏禍心,沒想到居然被他反咬一口,失了先機的胡廷元啞口無言,氣得伸出一隻手指著蕭大亨抖個不停。
眼見這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要掐到一塊,堂上諸官面面相覷,相對無語。李三才拂袖而起,“兩位大人不必爭執失了體統,今天此案是三司會審,但是王大人是太子欽點的主審,一切就讓他來拿主意好了。”
蕭大亨和胡廷元對視一眼,彼此冷哼一聲,各自坐下。李三才狡黠一笑:“既如此,就請王大人拿主意罷。”
王述古微閉著的眼忽然睜開,起身對上座三人拱了下手,以示遵命,伸手一拍驚堂木,轟然山響:“皦生光,妖書一案,本官問你背後可有主使之人?”
見王述古選擇接著審,心願得償的蕭大亨喜上眉梢,而胡廷元則氣得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一雙眼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跪在地上的皦生光明顯哆嗦了一下,遲疑了那麼一瞬後,緩卻堅定的道:“是我乾的,無人主使。”
王述古半晌沒有說話,閉著眼沉吟片刻後開口:“皦生光,本官任刑部主事幾十年,手底下審過的案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可知本官有個外號?”說到這裡語氣放低,忽然呵呵低笑起來:“本官人送外號王一套,說白了也沒什麼稀罕,所謂一套就是巴掌、板子、夾棍,在本官眼裡這人都是賤皮賤骨賤肉,你若是再不肯說實話,老爺這一套就得讓你嚐嚐看了。”
堂上響起一陣輕噝聲,看來王一套的聲名果然不小。見左右不少官員紛紛交頭接耳,王之寀歪起了嘴甚是不屑,心裡又恨又妒。
皦生光駭得一顆心如飄在雲裡霧中,眼前這位主審大人雖然臉色不動,可是說的每一字每一句話就象一柄柄小刀直插入心,比那些凶神惡煞的錦衣衛更加可怕。
忽然堂上一聲暴喝:“大膽,還不快說!”
眼神落在跪在角落處瑟縮而抖的母子身上,被逼到絕處的皦生光一咬牙,也不知那生來的一股狠勁:“是我一人所為,無人主使!”
王述古呵呵笑了幾聲:“很好,既然不肯說實話,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
一揮手,兩邊上來幾個刑吏,將皦生光架了起來,王述古淡淡道:“先賞他五十皮嘴巴,看看是他的嘴硬,還是咱們的巴掌硬!”
說是巴掌,不是用手,而是用生牛皮做成一個一手套樣的物事,打之前要先用水浸好,戴上此物抽在臉上就如同皮鞭一樣,只消輕輕一下,臉上便上一片青紫,眼前生花,耳邊生風,要真將這五十巴掌打一輪,便是血肉橫飛,真的是不用要臉了。
十巴掌過後皦生光的一張臉已經腫得如同明顯晃晃的好似豬頭,等二十巴掌一過,一張臉上已是青紅藍紫,如同開了染鋪一般,血流肉飛,慘不忍睹,打得皦生光殺豬一樣喊,嘴裡模糊不清的喊道:“大人饒命!”
王述古精於刑訊,自然知道分寸,堪堪打到第三十掌的時候,猛然喝一聲:“停手罷。”再看皦生光渾身**的好似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癱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手一揮,如同安排好的一樣,左右上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