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們離去的方向緩緩前行,白雀這才轉過頭看著靠在副駕駛坐上滿臉愜意閉目養神的那人——
不知道怎麼地,看見他著模樣就火大。
灰髮男人冷哼一聲:“費澤拉,老子的煙你他媽又給放哪去了?”
費澤拉,魔鬼訓練營中唯一的、也是最優秀的醫護人員,他是魔鬼訓練營的“頭狼”諾羅加在幾年前的某次行動當中親自從一個研究所綁架回來的研究者,不過大概是因為這傢伙本身就十分隨遇而安的性格,被抓回來之後他完全沒有身為被綁架者的自覺,十分地隨遇而安——這讓他成為這麼多年以來,唯一一名沒有在諾羅加手中吃苦頭就留下來的醫護人員。
而此時,費澤拉正滿臉坦然地教訓白雀:“抽太多煙對身體不好,告訴你多少遍了為什麼就是不聽——你倒是看看老大,人家除了心情不好的情況下,基本不碰菸草。”
“哦,那傢伙天天心情都不好。”
“那不一樣,人家更年期了嘛。”醫生笑眯眯地在四下無人的地方肆無忌憚地調侃自家頭狼,“你不一樣,你還年輕。”
白雀臉上一頓,就好像因為總提起那個人的名字而由衷地感到不舒服似的,扔下一句“諾羅加就比老子大五歲”這樣簡單的反駁之後,就徹底閉上了嘴表達了自己完全不想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的意願。
裝甲車突突地在地面上行走,沒往外開半個小時,就追上了之前離開的那群新學員的隊伍尾巴。
白雀唇角邊勾起一抹冷笑,順手操起車中裝滿了自來水的礦泉水瓶,衝著隊伍末端慢吞吞的那個傢伙的屁股砸了過去,那個擁有著淺色頭髮的年輕人哎喲一聲,正想回頭破口大罵,殊不知一回頭居然對視上了一雙毫無感情的銀灰色瞳眸,瞬間蔫了,打起精神,大吼“我是垃圾嗷嗷嗷”,打了雞血似的一路狂奔——
作為醫護人員的費澤拉趴在車窗將這一幕看了個完全,轉過頭,滿臉埋怨地瞪白雀:“你少在這裡給我增加工作機會,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在開著車的時候往外砸東西,很危險。”
“你說的東西多了,”白雀嘲笑,“老子記得住個屁。”
“唔?所以我最恨野蠻人。”費澤拉伸手過來放肆地戳了戳司機的胸口結實的肌肉,收回手默默地捏了捏自己毫無肌肉的手臂,他滿臉羨慕嫉妒恨地擰過腦袋重新趴回車窗上,看著前面那個被砸了屁股的新兵一路嚎叫著追上隊伍在其他人的嘲笑中叫罵,微微眯起眼,那雙如同琥珀一般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絲笑意,“年輕真好,你說是不是,白雀。”
白雀不置可否,對於身邊的這傢伙偶爾抽風來的風花雪月小清新,他向來懶得搭腔。
“不過也得活著,才算是真的好。”費澤拉笑著,見似乎在全神貫注地開車,始終保持一段距離跟在那群新兵隊伍後面的灰髮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下巴,鬧著要把他的臉往自己這邊扳,“你回答我啊,白雀。”
換了別人敢做這個動作,爪子都要被白雀剁下來。
然而面對這人,天生就有一股子有內往外的無力感,於是白雀只是滿臉無奈地擰過腦袋飛快地掃了他一眼,皺眉:“鬧個屁,開車呢。”
費澤拉老老實實地坐好,那張清秀年輕的臉上彷彿永遠都充滿了溫和的笑意——在這樣永遠如同鋼鐵一般的訓練營之中,這麼一個存在簡直就是綠葉之中的紅花,長期缺乏女人的情況下,費澤拉憑著他這張臉不知道馴服了多少急吼吼的熱血漢子。
但是那些人也只是就敢看看頂多意淫一下而已,放眼整個訓練營還有誰不知道這醫生跟魔鬼教官白雀大爺的關係好得很啊!
“白雀,有時候我覺得你比老大還兇殘。”
“瞎了你的狗眼。”白雀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麼兇有什麼好處?”費澤拉坐好,“那群新兵怕你怕得要死——唔,不說新人,就說那批老的僱傭兵,哪怕是已經僱傭出去的,見了你還是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好處多了。”白雀一個急剎車,外加一個漂亮的甩尾,笨重的裝甲車愣是在撞上一節斷木之前完成了一個漂亮的轉彎繞過了它,當車子重新恢復了之前的開車狀態,灰髮男人這才轉過頭看了坐在身邊的醫生一眼,“這種東西,你不會懂。”
“我怎麼不懂?我懂的東西,你們都不懂。”費澤拉笑眯眯地看著男人的側臉,“哦,其實老大好像也挺明白的,就你笨——誰告訴你,只要兇那群人就會乖乖聽話了?”
“兇還不夠的話,就動手揍。”
“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