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為定揚可汗,如此種種,乃是早有謀劃欲南下之意。如今他派乙利前來,明為索要義成公主。實際上不過是要來探我朝廷之虛實,觀我等對突厥人之態度。當此之時,如果我們還對他們講禮,那麼只會讓統葉護以為咱們軟弱可欺。咱們稍露點怯,只怕他就會率著鐵騎一氣殺到雁門關下了。如今我們如此強硬,以朕對統葉護這人的瞭解,只怕他反而會有些前後顧慮。”
在朝廷的大臣們面前,陳克復儘量保持著輕鬆的姿態。可實際上,陳克復的心理也依然是有著很多擔憂的。對於草原部族,陳克復向來還是最欣賞當年楊堅對付突厥人的辦法,以夷制夷。遠交近攻,分化離間,合弱擊強。朝廷依靠外交手段,運用謀略挑起草原人自己內部紛爭,然後從中不斷的挑起他們的戰爭。朝廷要做的只是出錢出物給弱的一方。讓他一直和強的一方鬥下去。最終使得草原內部紛爭不斷,而無力外顧。
當年的楊堅就是如此,將強大的突厥帝國一分為二,讓他們互相攻伐。東突厥強就聯合西突厥打東突厥,西突厥強了就聯合東突厥打西突厥。在這種謀略下,還不斷的將東西兩部突厥繼續分化瓦解。讓更多的小可汗**起來,使突厥不斷的分化,永遠處於隋朝的掌控之下。楊堅從執掌北周到自立隋朝,幾十年間北方的草原人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楊廣即位後,先是因忙於東征高句麗,而對突厥人的監控漸漸疏廢,最後又一改先前分化的策略,而要主動出擊,最後導致了兵敗身死。
身為大陳天子,陳克復十分清楚大陳的實力。如今天下還未一統,朝廷財政、糧食都不充足。兵馬雖大都是百戰精銳,但沒有充足的後勤也無法支撐起軍隊的勝利。更何況此時天下還未一統,東北還有著諸部族在關外,需要朝廷不少的兵馬監控防守。而在長江一線,漫長的邊界線也使得朝廷不得不佈置了不少兵馬防禦。而在此時各方利益的軸心點的武關、潼關一帶,朝廷更是佈置了大量兵力。
此時面對突厥人的大軍壓境,雖然陳克復儘量抽調軍隊,但是能用的兵力依然不多。為此他將河東、河南、河北三地的鄉兵、民團也開始召集,可面對擁有數十萬鐵騎的統葉護,陳克復也沒有多少必勝的信心。
在統葉護舉國之兵的數十萬鐵蹄之下,就算是堅固的雁門關城,也依然有種搖搖欲附墜的感覺。幾年前,楊廣在此被數十萬突厥人鐵蹄圍困,差一點城破被俘,最後雖解圍,可也免不了身死國滅。如今年輕的大陳帝國和陳朝皇帝陳克復,也在面臨著和當年楊廣一樣的危局,甚至更甚。他心中滿是憂慮,可卻不能顯露半分給臣子們看到。他陳克復不但是大陳的天子,也同樣是所有大陳軍隊中不倒的軍旗。
面對著如此局勢,兼任兵部尚書的宰相李靖當天夜裡,秘密覲見,勸陳克復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李靖所說的最壞的打算,實際上就是將與突厥人的這次交戰下再上幾個層次,預先做好更周全的準備。按他的說話,眼下朝廷雖然在北方一線做了佈置,但是面對幾十萬突厥人明顯還不夠。為了避免如當年楊廣一樣的可能,朝廷應當抽調更多的兵馬北上,做好和突厥人大打,惡打,甚至是決戰的準備。
為了這個決戰的可能,朝廷當暫時的從南方甚至西面抽調其它的精銳兵馬北上。按朝廷先前的佈置,雖然北方將與突厥人交戰,但朝廷還是在長江一線留下了充足的兵馬應對南陳,而且在武關、潼關一帶也建有徵西大營。李靖建議,在長江一線,僅留下張仲堅的十萬水師警戒漫長的長江防線,而將屈突通、陳陵、楊善會、等諸將及其所部兵馬全部調其北上河東雁門。另外於武關和潼關一線的徵西大營,除留下毛翊與薛定國率少部兵馬防守外,其餘兵馬也皆須調及北上。另外京師洛陽則留李奔雷老元帥率五萬人留守,其餘禁衛兵馬也須全部抽調北上河東。總之,為了這一次的交戰,朝廷必須全力以赴。
李靖雖然說的委婉,但實際上陳克復還是聽出了不少的話外之音。李靖不但對於此次雁門之戰心懷憂慮,而且他還考慮到了更遠外。雁門與軍都關等北方一線,此時所佈置的兵馬大多都是朝廷的精銳,都是此早年跟隨陳克復的從砒聲色元佐兵馬。李靖擔心,萬一戰事不利,那麼就很有可能上演當年楊廣的那一幕。
而再想遠一點,面對幾十萬突厥人,此戰就算勝,估計也是慘勝。如此一來,那些精銳的軍隊必然損傷極大,此時天下未平,四邊鎮守諸將還有大量都並非最初跟隨皇帝的將領,不少都是後來所歸附。如鎮守淮南的屈突通、陳陵,鎮守九江一帶的楊善會,駐守武關的薛定國,鎮守北平的羅藝。萬一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