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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間歇型精神異常症”,此症不犯病跟正常人一樣,犯病時會很快失去理智。主治醫生以為於雅先是她的家人,告訴她此症現在有比較好的治療方法,就是開顱手術。只不過費用較高,大約一次需3000元左右,並讓她先交2000元押金。於雅先兜裡哪有這麼多錢,翻遍全身,連硬幣都算上了,只有684元。情急之下,她只好拿出自己的工作證:“對不起,我們實在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我是她單位的工會主席,可以保證還上。”

“工會主席?”對方先是疑惑,而後敬佩地打量了於雅先一眼,點頭允許了。治療效果的確很好,手術後不久,景紅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她一頭紮在於雅先的懷裡,嚎啕痛哭,把於雅先的衣襟弄溼了好大一片。

10

計程車在一段因施工而坑坑窪窪的泥道上蠕動著,道旁是下班急趕回家的人流。謝景新不時提醒司機:“慢點,再慢點!”前邊有一個較大的水坑,他索性讓司機把車停下來:“停,等這些工人過去,咱們再走,別把泥濺他們身上。”

計程車司機扭過頭來,有些奇怪地打量著眼前這位乘客:“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我們都這麼幹,甭掙錢啦,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謝景新笑了,安慰道:“別急嘛,耽誤的費用我們補上。”

司機半信半疑,上下打量了對方一遍:“你是幹啥的?”

坐在後座的市總工會辦公室女主任尹玉忙說:“這是從省裡新來的我們市的總工會主席,市委常委。”

“喔——”司機的嘴呈現一個“O”形,有兩秒鐘的“定格”:“我看也像個大官兒,你看你那耳垂兒多大!嘻嘻,我叫孟東。”停頓了一下,又好奇地問:“市總工會的大樓不就是解放廣場邊上掛大紅牌子那個?行,氣派。還是你們政府機關好啊,到時開支。”

尹玉白了他一眼:“我們是工會,怎麼是政府?”

“工會不就是政府嗎?”孟東一臉茫然。

謝景新與尹玉對視了一下,哭笑不得。

孟東卻一本正經:“我看你們那大樓裡每天上班的男男女女不少哇,好像還都挺忙活的,能有啥事啊?”

尹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們成天忙得要死,這傢伙竟然這麼說!她想給他來一頓機關槍,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跟他說什麼?工會工作,他聽得懂嗎?

謝景新笑著問:“你知道有個《工會法》嗎?”

“哦,好像聽說過。對不起,我是法盲。”

尹玉挖苦道:“你這計程車司機成天在道上跑,連《工會法》都不知道,也太孤陋寡聞了。所以你就不知道工會幹啥了。”

孟東的臉微微一紅,不服氣地說:“說實在的,社會上的事,你還真難不倒我,不信你就問。但工會到底咋回事,我是真不太明白。不光我說不明白,你在道上拽兩個人問問,誰能說明白?反正以前我們廠子有工會,好像組織賽個球了,發個困難補助啥的。哦,對了,現在的工會是專門為農民工討工資的吧?”

謝景新無奈地瞅了孟東一眼,說:“以後多跟我聯絡,你就知道工會是幹啥的了。”

孟東樂了:“以後有啥事,找您行不?”他把“你”換成了“您”,問得小心翼翼。“當然可以了,咱們可以建立點兒聯絡,你成天在市面上跑,聽的東西也多,把老百姓的事,特別是工人哥兒們的事,多給我說一說。”

孟東一聽合不上嘴:“那太好啦!”他很快意識到剛開始那幾句話有點“那個”,忙抱怨道,“咱的哥太不容易了,您不知道,早上一睜眼,就欠人家200元的滋味,我告訴您,有一點兒能耐,都別幹這個!”

“這活兒得注意力高度集中,出一點兒事,一天恐怕就白乾了。”

孟東一看謝景新挺隨和,話更多了:“可不是嘛,成天眼睛瞪得像個泡似的,警察一敬禮,頓時就傻。都說計程車好違章,大哥,不,領導,我們也不願意違章啊,可不違章掙不到錢呀,這油是一個勁兒地漲,可人家老闆到晚上收租子,是少一分也不幹啊。咱這熊地方,人賊窮,打車的又少,你說掙不到錢,老婆孩子誰養活啊!告訴您吧,真難啊!”

“這塊兒,不是說煤礦工人掙錢多嗎?”謝景新問。

“多?屁吧,那是以前。現在這裡有套嗑,您聽說過嗎?叫四多:男人烏龜王八多,女人妖精婊子多,當官的斧頭耙子多,工人下崗失業多。你咋到這熊地方來當官?”

謝景新笑道:“越是這樣的地方,越需要有人來幹嘛!你屬於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