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樂的腮幫子都快咧開了;接了銀子掂了掂,心說還是大老爺;這出手就是十兩銀子;雖不知這幾個犯了什麼事兒;這樁買賣,不禁沒往外掏;還得了賞錢;這便宜事往哪兒找去啊。
不就是不叫留下礙眼嗎;這還不容易;婆子遠遠發賣到山溝裡頭去;那沒娶婆娘的漢子多了去了;即便老點兒,好歹是個女人;扔炕上也能解解渴;保證到死都出不來。
至於這年輕的;眼睛在春巧身上溜了一圈;模樣兒不濟;身子瞧著還算結實;賣到下等窯子裡頭去;一天接上幾十個漢子;哪還有跑的力氣。
想到此,哪還管春巧哭不哭;叫了兩個幫手把嘴一堵,捆了手腳丟到車上;給安遠鞠躬作揖的說了不少拜年兒的話;意思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千萬還想著他;這才帶著人走了。
劉喜兒不禁道:“師傅;您說咱們大老爺這倒是怎麼想的啊;這賣人不收銀子還罷了;卻怎還給了賞錢。”
安遠:“謝氏做下這種事;大老爺心疼咱們二老爺;跟兩位少爺;不好下狠手;跟前這些人還想著舒坦的過日子不成;這還是如今有了大夫人;咱們大老爺的性子收斂了;要是擱在前些年;把這些人剝皮抽筋都算便宜的。”
劉喜兒卻道:“我這兩天總想;大老爺把謝氏送到莊子上,雖眼前消停了;可將來等兩位少爺長起來;要找自己的親孃;到時候,不定又會生出事兒來。”
安遠搖搖頭:“你沒聽大老爺跟二老爺商量著要請明月先生當夫子,教兩位少爺唸書呢。”
劉喜兒:“不可能吧;聽說那個什麼明月先生跟梅先生一樣,都是咱們大燕的當世大儒;當年皇上想請明月先生進京都沒成呢。”
安遠笑了起來:“皇上請不來,不一定咱們夫人就請不來啊;聽說明月先生欠著夫人的人情兒呢;說起來,你小子這眼還真毒;要不是攀上了夫人;如今還在大廚房打雜呢;這輩子都甭想出頭。”
劉喜兒嘿嘿笑了起來:“這就是俺的運氣;不過,說句實話;當初俺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啊。”
安遠點點頭,可不嘛?誰能想一個不起眼的丫頭竟能成為皇上御口親封的天下第一廚呢;本說是夫人一步登天;如今倒是大老爺跟著沾光了。
不止大老爺;安記開在各地的酒樓;如今都是人滿為患,各地有名的廚子,除了自家有買賣的;都恨不能進安記來;盼著將來有機會親眼見識見識天下第一廚的風采;如此一來,生意真是紅火到不行;本來最不賺錢的酒樓,倒成了安家最進錢的買賣。
以至於,安嘉慕不得不考慮再開幾個;不過,他要開的不是安記酒樓而是富春居跟雅舍;比安記酒樓可賺多了。
柳海死在了慎刑司;即便層層看管之下;卻依然讓人得了手;可見太后在後宮的勢力;柳海一死皇上龍顏大怒;下令嚴查內宮;除了太后的慈寧宮;其餘各處都換了一茬兒;也趁機拔掉了太后不少眼線;敲山震虎;太后跟王氏一族;見勢頭不好;也開始消停了。
皇上更趁機提拔心腹;不管是朝堂內宮如今都換了個樣兒,母子倆這次博弈;皇上雖未徹底擊敗太后一族;卻也佔盡了便宜;如今朝堂的形勢來看;王氏一族已成強弩之末;翻不出什麼花樣來了,唯一指望的大概就是江南的寧王了。
這些朝堂之事;跟安然兩口子沒什麼干係;安嘉慕如今是有妻萬事足;只要自己媳婦兒好好的在自己身邊兒;誰理會朝廷的事兒呢。
更何況,他很清楚,以皇上的心機;八個寧王也不是個兒;若寧王老實的在江南窩著;或許還能過上幾天太平日子;一旦有什麼動作,就是王氏一族徹底覆滅之日。
故此,不用想,往後至少往後數十年間都是太平盛世;至於數十年後;安嘉慕沒想過;他不會杞人憂天;他如今愁的是林杏兒這死太監。
雖說安然一再跟他說;這死太監是女的;可瞧著她跟自己媳婦兒摟摟抱抱親親熱熱;安嘉慕依然有砍人的衝動。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以自己媳婦兒的性子;自己跟這死太監爭;這輩子大概都爭不贏;不是說安然對自己不好;是她跟死太監之間那種從小到大的默契與感情;是永遠都不可能擯棄的;就如同自己自己跟兩個兄弟。
就像安然說的;林杏之於她是家人,是姐妹;所以,安嘉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安然拐回冀州去;雖說離著京城不算太遠;可林杏作為皇上跟前的太監;若不跟著皇上;絕不可能出京的。
故此,以籌辦廚藝學院為名,不到八月中秋就帶著安然回冀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