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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歲也。呂所居處,離國王尚有千里,無由得見。官員甚少,有儀從者,呼為“巴洛”,亦不知是何職司。男女相悅為婚,好醜老少,各以類從,無攙越勉強致嗟怨者。刑法尤奇,斷人足者亦斷其足,傷人面者亦傷其面,分寸部位,絲毫不爽。奸人子女者,使人亦奸其子女。如犯人無子女,則削木作男子勢狀,椓其臀竅。

呂居其國十有三月,因南風之便,附船還中國。據老洋客雲:“此島號『無門國』,從古來未有通中國者。”

宋生

蘇州宋觀察宗元之族弟某,幼孤依叔,叔待之嚴。七歲時,赴塾師處讀書,偷往戲場看戲,被人告知其叔,懼不敢歸,逃於木瀆鄉作乞丐。有李姓者,憐而收留之,俾在錢鋪傭工,頗勤慎,遂以婢鄭氏配之。如是者九年,宋生頗積資財。

到城內燒香,遇其叔於途,勢不能瞞,遂以實告。叔知其有蓄,勸令還家,別為擇配。生初意不肯,且告叔雲:“婢已生女矣。”叔怒曰:“我家大族,豈可以婢為妻?”逼令離婚。李家聞之,情願認婢為女,另備妝奩陪嫁。叔不許,命寫離書寄鄭,而別為娶於金氏。鄭得書大哭,抱其女自沉於河。

越三年,金氏亦生一女。其叔坐轎過王府基,忽旋風颳簾而起,家人視之,痰湧氣絕,頸有爪痕。是夜,金氏夢一女子披髮瀝血訴曰:“我鄭氏婢也。汝夫不良,聽從惡叔之言,將我離異。我義不再嫁,投河死。今我先報其叔,當即來報汝夫。與汝無干,汝無怖也。但汝所生之女我不能饒,以女易女,亦是公道報法。”妻醒,告宋生。生大駭,謀之友。友曰:“玄妙觀有施道士,能作符驅鬼,俾其作法牒之酆都可也。”乃以重幣賂施。施取女之生年月日寫黃紙上,加天師符,押解酆都,其家果平靜。

三年後,生方坐書窗,白日見此婢來罵曰:“我先拿汝叔遲拿汝者,為惡意非從汝起,且猶戀從前夫妻之情故也。今汝反先下手,牒我酆都,何不良至此?今我牒限已滿,將冤訴與城隍神。神嘉我貞烈,許我報仇,汝復何逃?”宋生從此痴迷,不省人事。家中器具,無故自碎;門撐棍棒,空中亂飛。舉家大懼,延僧超度,終於無益。十日內宋生死;十日外其女死;金氏無恙。

屍香二則

杭州孫秀姑,年十六,為李氏養媳。李翁挈其子遠出,家只一姑,年老矣。鄰匪嚴虎窺秀姑有色,借乞火為名,將語挑之。秀姑不從。乃遣所嬖某作餌,搔頭弄姿,為蠱惑計。秀姑告其姑,姑罵斥之。嚴虎大怒詈曰:“女奴不承抬舉,我不淫汝不止!”朝夕飛磚撬門。李家素貧,板壁單薄,絕少親友,嚴又無賴,鄰人無敢攖其鋒,於是婆媳相持而哭。

一日者,秀姑晨起梳頭,嚴與其嬖登屋上,各解褲挺其陽以示之。秀姑不勝忿,遂密縫內外衣重重牢固,而私服鹽滷死。其姑哀號,欲告官,無為具呈者。忽有異香從秀姑所臥處起,直達街巷,行路者皆愕眙相視。嚴虎知之,取死貓死狗諸穢物羅置李門外,以亂其氣,而其香愈盛。適有總捕廳某路過,聞其香而怪之,查問街鄰,得其冤,乃告知府縣,置嚴虎於法,而旌秀姑於朝。至今西湖上牌坊猶存。

荊州府範某鄉居,家甚富,而早卒,子六歲,倚其姊以居。姊年十九,知書解算,料理家務甚有法。族匪範同欺其弟幼,屢來貸借,姊初應之;繼為無厭之求,姊不能應。範同大怒,與其黨謀去其姊,為吞噬計,乃俟城隍賽會時,沉其姊於河。又縛沉一錢店少年,以兩帶束其屍,報官相驗,雲:“平素有奸,懼人知覺,故相約同死。”縣官信之,命棺殮掩埋而已。範氏家產盡為族匪所佔。

逾年,荊州太守周鍾宣到任,過範女墳,有異香從其墳起。問書役,中有知其冤者,為白其事,乃掘男女兩墳驗之。屍各如生,手足頸項皆有捆縛傷痕。於是拘訊範同,則數日前已為厲鬼祟死矣。太守具酒食香紙躬祭女墳,表一碣曰:“貞女範氏之墓”。冤白後,兩屍俱腐化。

儲梅夫府丞是雲麾使者

儲梅夫宗丞能養生,七十而有嬰兒之色。乾隆庚辰正月,奉使祭告嶽瀆,宿搜敦郵亭。是夕,旅店燈花散彩,倏忽變現,如蓮花,如如意,如芝蘭,噴煙高二三尺,有風霧同旋。急呼家童觀之,共為詫異,相戒勿動。是夕,夢見群仙五六人招至一所,上書“赤雲岡”三字,呼儲為雲麾使者。諸仙列坐松陰聯句,有稱海上神翁者首唱曰:“蓮炬今宵獻瑞芝。”次至五松丈人續曰:“群仙佳會飄吟髭。”又次至東方青童曰:“春風欲換楊柳枝。”旁一女仙笑曰:“此雲麾使者過淩河句也,汝何故竊之?”相與一笑。忽燈花作爆竹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