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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續歡。”婦醒即病顛,屏夫獨居,時自言笑,皆男子褻語,忘己之為女身也。久之,小芙白晝現形,家人百計驅之,莫能遣。會鄰舍不戒於火,小芙呼告王氏,得免於難。王家德之,聽其安居年餘。一夕謂婦曰:“我緣已盡,且得轉生矣。”抱婦大哭,稱“與哥哥永訣”,婦顛病即已,後竟無他。

鬼寶塔

杭人有邱老者,販布營生。一日取帳回,投宿店家,店中人滿。前路荒涼,更無止所,與店主商量。主人云:“老客膽大否?某後牆外有骰子房數間,日久無人歇宿,恐藏邪祟,未敢相邀。”邱老曰:“吾計半生所行,不下數萬裡,何懼鬼為?”於是主人執燭,偕邱老穿室內行至後牆外,視之:空地一方,約可四五畝,貼牆矮屋數間,頗潔淨。邱老進內,見桌椅床帳俱全,甚喜。主人辭出,邱老以天熱,坐戶外算帳。

是夕淡月朦朧,恍惚間似前面有人影閃過,邱疑賊至,注目視之,忽又一影閃過,須臾,連見十二影,往來無定,如蝴蝶穿花,不可捉摸。定睛熟視,皆美婦也。邱老曰:“人之所以畏鬼者,鬼有惡狀故也。今豔冶如斯,吾即以美人視鬼可矣。”遂端坐看其作何景狀。

未幾,二鬼踞其足下,一鬼登其肩,九鬼接踵以登,而一鬼飄然據其頂,若戲場所謂“搭寶塔”者然。又未幾,各執大圈齊套頸上,頭髮俱披,舌長尺餘。邱老笑曰:“美則過於美,惡則過於惡,情形反覆,極似目下人情世態,看汝輩到底作何歸結耳!”言畢,群鬼大笑,各還原形而散。

棺蓋飛

錢塘李甲,素勇,夕赴友人宴,酒酣,座客雲:“離此間半里,有屋求售,價甚廉,聞藏厲鬼,故至今尚無售主。”李雲:“惜我無錢,說也徒然。”客雲:“君有膽能在此中獨飲一宵,僕當貨此室奉君。”眾客雲:“我等作保。”即以明晚為訂。”

次午,作隊進室,安放酒餚,李帶劍升堂,眾人闔戶反鎖去,借鄰家聚談候信。李環顧廳屋,其旁別開小門,轉身入,有狹弄,荒草蒙茸;後有環洞門,半掩半開。李心計雲:“我不必進去,且在外俟其動靜。”乃燒燭飲酒。

至三更,聞腳步聲,見一鬼高徑尺,臉白如灰,兩眼漆黑,披髮,自小門出,直奔筵前。李怒挺劍起,其鬼轉身進弄,李逐至環洞門內。頃刻狂風陡作,空中棺蓋一方似風車兒飛來,向李頭上盤旋。李取劍亂斲,無奈頭上愈重,身子漸縮,有泰山壓卵之危,不得已大叫。其友伴在鄰家聞之,率眾入,見李將被棺蓋壓倒,乃併力搶出,揹負而逃。後面棺蓋追來,李愈喊愈追,雞叫一聲,蓋忽不見。於是救醒李甲,連夜抬歸,

次日,共詢房主,方知後園矮室停棺,時時作祟,專飛蓋壓人,死者甚眾。於是鳴於官,焚以烈火,其怪乃滅。李病月餘始愈。常告人曰:“人聲不如雞聲,豈鬼不怕人,反怕雞耶?”

油瓶烹鬼

錢塘周軼韓孝廉,性豪邁。某年暑甚,偕七、八人暮夜泛湖。行至丁家山下,一友曰:“吾聞淨慈寺長橋左側多鬼,曷往尋之?或得見其真面,可供一笑。”眾相慫慂上岸,同行橋邊,見扳夜網者挈魚而走。孝廉熟視,是其管墳人也,乃雲:“此網借我一用,明早奉還。”管墳人允之,遂付僕從肩馱此網而行。眾友詢故,孝廉雲:“餘將把南屏山下鬼一網打盡。”各大笑,遂揀山僻小路步去。

是夜月明如晝,見前林中有一婦,紅衫白裙,舉頭看月。眾友雲:“此時夜深,必無女娘在外,是鬼無疑。誰敢作先鋒者?”孝廉願往,大步前進。相去半箭許,冷風吹來,婦人回身,滿面血流,兩眼倒掛。孝廉戰慄,僵立不行,連聲呼:“網來!網來!”眾人向前,一網打去,不見形跡,網中僅得枯木尺許。攜歸,敲管墳者門,借利鋸寸寸鋸開,有鮮血淋漓。乃買主人點燈油一瓶,攜上船尾,然火烹油,將鋸斷枯木送入瓶中,一時飛起青煙,竟成焦炭。

眾人達旦入城告親友雲:“昨夜油瓶烹鬼,大是奇事。”

無門國

呂恆者,常州人,販洋貨為業。乾隆四十年,為海風所吹,舟中人盡沒,惟呂抱一木板,隨波掀騰,飄入一國。人民皆樓居,樓有三層者、五層者;祖居第三層,父居第二層,子居第一層,其最高者則曾高祖居之。有出入之戶,無遮攔之門。國人甚富,無盜竊事。

呂初到時,言語不通,以手指畫。久之,亦漸領解。聞是中華人,頗知禮敬。其俗分一日為兩日,雞鳴而起,貿易往來;至日午則舉國安寢,日斜時起,照常行事,至戌時又睡矣。問其年,稱十歲者,中國之五歲也;稱二十者,中國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