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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膊放進被子,又用像蝴蝶停留在花瓣上那般輕微的動作給她掩好被角,這時,他注意到她皺起了眉,額頭緊皺,緊閉著雙眼的臉頰忽然現出一陣緊張又悽楚的神情。她搖著頭,雙肩也跟著晃動,她睡得更加不安,呼吸變得急促。

“啊,別走!”恰在他準備轉身時,背後發出她的低喚。當時笑意遍染了他的雙眼,顫抖著手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回過頭,心,落下,才發現,她仍閉著眼睛。她在做夢,很明顯,那麼,是誰,出現在她夢裡,讓她這般焦急?他閃爍著眼,湊過去,想把睡夢中的她那時的表情看清,忽然,她伸出胳膊,抓住了他的手,又重複了遍方才的話語。頓時,甜蜜的滋味流入胤禛的心田。即使是她在做夢,他也認了。然而,悲劇頃刻來臨。她繼續說夢話,接下來叫出的人名把他徹底打垮,她叫出那個死人的名字,跟著,流了滿臉的淚。

當“年羹堯”這三個字第一次正式從她嘴裡吐出的時候,那個瞬間裡,胤禛的心彷彿跌落進三九嚴寒的冰窟窿裡,不僅寒冷而且僵硬。那時,這個人已經死了整整五年,五年的白天與黑夜。白天,她是冷宮裡被幽禁的女子,晚上,她是貼在他身旁享受歡愉的伴侶。常常白天,她是一塊冰,晚上,就被他點燃,化作一團火焰。為此,他與她戲謔,說她與他一樣,一樣地喜怒無常,變幻莫測。她聽後搖頭,又裹住被子包裹住赤、裸的身體,然後用冷冷的腔調糾正了他的說法,她說她與他不同,說她只是生活在水生火熱裡。她的被迫,她的不情願表現得那麼自然,對他,她向來無需矯揉造作。而他,也是恰恰深知這一點,因此,他又被她氣倒。扳過她,他強逼著她撤銷方才的言語,她不肯,他伸手咯吱她的腋下,在連連惹得她尖叫之後,他的願望才被滿足。之後,她為了表示她的憤慨,把他的被子也捲走,在把自己包裹成一個粽子之後,她終於靠在他身旁,沉沉地睡去。他睡不著,仍在咀嚼她話裡的意味,她是那樣的不快活,與他呆在一起。只是為了母親這個詞,才勉強任由他擺佈。母親?重複著這個詞,胤禛狠狠眯起了眼睛。

就這樣,他來她這裡來得更加的勤。太過積極的造訪很快招來另一方的怨恨。甚至有幾次,她不由地被他逼著當著常喜的面,紅著臉,說出自己身體不便的理由。為此,她曾經的畏縮惶恐轉變為厭倦。對於這種並不交心的歡愉,胤禛也承認它的虛假性。然而,他卻不能不這樣做。

胤禛不再回憶,八年來,他最留戀的就是這裡,然而,讓他倍感痛心的也是這裡。她的溫柔,她的顫抖,她的眼淚,她的委屈並非甘心情願地為了他,這樣的勝利,並不讓他感到榮耀。時間是一個惡魔,剝奪掉他的期待。弘曆已經十一歲了,他不能再等。他實在有些等不及。她,必須,要為他,生下一個只屬於他們倆的孩子。到時,到那個時候,那個新生的小生命會消融他與她之間的所有怨隙,無辜的生命將會呼喚出她體內更多的母性,到那時,一個揹負著罪孽種子的弘曆將不再能把她獨佔,很快,就會被忽視過去。而到了那時候,她才會對他露出真誠的,灌注了全部靈魂的笑容。是的,他與她之間現在是出了問題。他與她就好像兩條對望的河流,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每天彼此深深凝望,卻從不交匯,靈魂的交匯,阻隔他們的就是一條破舊了的,坍塌的橋,這座舊了的橋到現在還沒從她心頭褪去痕跡,拔出陰影;而現在,連線他與她的辦法被他找到,新陳代謝,他要用一座嶄新的橋樑與她連線,孩子,成為他與她之間的必需,到那時,她懷了他骨肉的那時,年羹堯這座腐朽的舊橋,以及這個名字涵蓋的一切就會被取代,潛藏在土壤中的幾乎完全爛掉的所有就會被連根拔起。

“小蝶……”帶著腦中的某個目的,帶著血液裡又昂揚起來的某種欲、望,他又呼喚起她的名字,撥開她故意覆蓋住臉的長髮,他深深地又一次咬住她的咽喉。咬得那樣用力。她的喘息,她的尖叫終於隱忍不住,瀰漫在黑暗的深夜裡,顯得那樣無奈又疲憊。

常喜與曹公公呆在一起,這幾年,學了個猴精似的他知道,通常,只要晚上來到閒梳院,他就可以睡個安穩覺,而不必像呆在別的嬪妃宮裡似的,需要一直守候在門外,等候。此刻,他正享受著曹公公精心炮製的一碗參茶,有滋有味地品著,慢悠悠地坐在暖炕上與老太監閒聊,說說這幾年宮中的太平,說說當差的不易。對於曾經提點過自己的曹老太監,常喜一直心存感激,因此,也時不時地斟酌著與老太監說些自己知道的內幕訊息。兩人聊著聊著,一同說起了心中老大一個疑惑,他們談起了弘曆。

“確實奇怪啊,阿哥弘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