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有些出神,這幾日他已將昭陵諸事安排妥當,地錦街的事瞞不了 太久,反叛之事著實由不得他再多拖延,如今只是等待蓄積已發。
而顏歌每日皆有戚行之悉心照顧,他也毫無必要再留在此處。
若有所思的撫摸著頸前的銀環,雲棧心道:千念,沒人陪你,一定十分孤獨吧,今日我就起程去看你。
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侍從的聲音,“雲爺,鍾離小姐來了,說是想見你。”
雲棧心下疑惑,她多日沒來王府,此時應該去找戚行之,怎麼反倒跑到了他這!但畢竟是自小便相識的好友,也由不 得細想,他只得起身穿上衣帶道:“請她進來。”
推開房門,鍾離錦經過前幾日的大病,臉頰微陷,顯得更為單薄。
雲棧沒曾想,幾日不見,她竟又瘦了一圈,忙上前道:“小錦,出了什麼事。”
鍾離錦搖搖頭,“可不可以陪我去花園走走?”
望向身旁的侍從婢女,雲棧自知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講,此處的確不方便,便點點頭,扶著她向外走去。
第52章 〇七 【青梅酒】
翠鳥在樹頭低鳴,宣告著春日到來,鍾離錦的臉頰因長年的病症,顯得格外蒼白。
鍾離錦走到柳樹下,放在撫著萬條絲絛幽幽道:“四季輪轉,真快啊!算命的說我活不過二十,今年我剛滿二十,雲 棧,你說我能否活的過此年。”
“若聽那些人胡說,這一生還有什麼意義!都說宿命是上蒼為凡人設下的軌跡,可自己的路,憑什麼由他定!笑話! ”
鍾離錦猛然收緊指尖,將綠葉捏成碎片,“雲棧,你走吧!如彼情深,如他決然!怎麼鬥!”
雲棧陡然斂住腳步,她怎會知道。
“這世上怕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們兩個,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些什麼,但我不想看到你們有一天會反目成 仇!你若當真不信命,就離開這裡!”
雲棧抬起眼望向這個看似單薄柔弱的貴族女子,原來她什麼都看的如此清楚。
鍾離錦捂著心口道:“不過一個江千念,你用了五年時間都忘不掉!如此重情重義怎麼和他鬥!你還不明白?你只是 要爭口氣!你要的從來都不是天下,你想要的是自由!你是鷹就去飛翔!不要困在這座墳墓!”
雲棧沉靜的望著面前情緒激動的女子,半晌才道:“小錦,這是囚籠,為什麼你不走?”
鍾離錦卻毫不猶豫,眼中漸漸浮現的淚光卻透著笑意,“從十二年前見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會心甘情願的 再這個墳墓囚禁下去!”春日的陽光下,一道淚痕劃過清瘦的臉頰,鍾離錦狠狠抹去,“我和他才是一路人,你該清 楚。”
不錯,都是久病纏身,都是豪門貴族,都有著異常堅毅和執著的性格,都足夠狠絕。
小錦道:“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這次出行就是最好的機會,離開這裡!再也別回來!”見他毫無反應,鍾離錦不知 哪來的力氣,一把推在雲棧肩上,“走啊!”未料到她會如此衝動,雲棧七尺男兒也被她推得後退一步
然而他卻並不惱火,面色顯出不忍,“小錦!你這是何苦!”
鍾離錦咬緊下唇,“離開這座墳墓!我不可以,你卻可以!”說罷她頭也不回的向屋裡走去。
雲棧你不是個能甘願人下的人,你們註定做不成兄弟,十年前,我便知道了。
離開了雲棧,鍾離錦徑直找向顏歌,待得站到琉璃小築的門口,那水晶牌匾下是小戚的筆跡,這熟悉的字型,如今在 奪目的陽光下,竟刺得她雙眼劇痛。
眼前突地一片眩暈,鍾離錦向後倒去,然而一個冰涼的小手卻穩穩的扶住了她,顏歌的聲音響在耳旁,“鍾離小姐? ”溫暖的氣息從那手中傳入到鍾離錦體內,這暖流撫平了沸騰的氣血,鍾離錦當下便清醒了許多。
恢復了神智,鍾離錦本能的推開顏歌向後退了退。
顏歌也不以為然,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感覺到這個女人並不喜 歡'炫。書。網'她,這幾日戚行之也很少來看她,她並不知道發生了 什麼,只得每日在琉璃小築旁侍弄著大片的花草。
鍾離錦第一次仔細的打量這個女子,她的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縱然她有再端莊的儀態,再昂貴的金玉裝飾,也 極不上那氣質萬一。
鍾離錦道:“你不適合這裡。”
話雖刺耳,但卻是如此,顏歌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俯身撿起一旁採集蜜漿的花籃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