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身邊反應異常的人,顏歌微微怔住,“你怎麼了?”
戚行之卻沒有回頭,“夜深了,早些回去睡吧。”話音冰冷的似乎透漏不出任何感情,他縱身躍下屋頂,向來處走去 ,只留下顏歌一人在這片流光溢彩的屋頂。
這一夜對戚行之來說格外漫長,他一夜未閤眼,整晚都端坐在桌前望著牆壁上垂下的疆域地圖,黎明時才起身走到戚 紹房門前。
還未抬手推門,屋內便傳來戚紹的聲音,“進來吧。”
戚行之走進房中,只見戚紹正靠在正廳上座,看神情也是一夜未睡的模樣。
“你想好了?”
行之淡淡道:“想好了。”
戚紹深吸了口氣,“今日我便吩咐人準備聘禮,向鍾離家提親。”
“聽從父親安排。”
眼見兒子眼中曾經燃起的火焰再度熄滅,戚紹心中說不出的心痛,他走下長椅來到戚行之面前,“你若實在喜 歡'炫。書。網'那個 姑娘,就留下她也無妨,只是她到底來 自'炫*書*網'何處,是什麼底細,你還沒查出來麼?”
戚行之面不改色的答道:“她只是董家村中一個孤兒。”始終未曾向父親透漏她的來歷,是他所能給的一種保護。
戚紹道:“也罷,你與小錦的婚事,這幾日我會安排,你只管處理好劍冢的事物就好,還有,我聽說雲棧與那個顧姑 娘認識的比你早些,你與小錦成婚之事,我想低調行事,但免不了會流傳出去,此人不可不防,不如支派他出去,免 去後患。”
戚行之極為了解父親,為成大事,連他這個兒子也可犧牲,何況是旁人。
雲棧與他之間的誤會日深,若知道他改變了主意,怕也不知會鬧出些什麼,把他支開的確可以免去正面衝突。想到此 處戚行之微微頷首,“知道了。”
戚紹這才拂手道:“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兒子告辭。”說罷戚行之轉過身闔上房門離去,然而他並沒有回房歇息,而是徑直來找雲棧。
此時雲棧正打算去聚秀樓與李易匯合,都已走至門口,卻突然被戚行之叫住,“大早上就要去風流麼。”
雲棧顯出一副只願醉生夢死的模樣,“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躺在棺材裡,趁現在還活著,就好 好享受這大好人生。”
“這幾日因為顏歌的事,千唸的祭日也耽誤了吧?”
聽到千唸的名字,雲棧頓時僵在當場,他這才轉過身,面上再無剛才不羈的模樣。
“這些日子,並無大事,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去看看她吧。”
雲棧心下有些疑惑,如今即將向中原下手,劍冢正是用人之際,他怎會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去祭拜千念,難道此事有 詐?但他卻仍面不改色的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啟程?”
戚行之道:“現在就可以。”
雲棧點點頭,便像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戚行之的聲音,“縱然如此,你也要去會佳人?”
雲棧頭也不回的說道:“總要告訴她一聲。”
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戚行之仰頭望向天空。今日天空中有幾朵浮雲,飄飄蕩蕩,不知要去哪裡,肺部的劇痛 使得他又咳了幾聲,這一夜未睡,著實有些疲憊,他也該謝謝了,瘦弱的身子在龐大的院落下趁的越發單薄,那肩上 扛著太多東西,已不是他的身體能夠負荷。
人妄想與天鬥,卻爭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當真能贏麼?
戚紹當天就親自帶著聘禮前往鍾離錦兄長——鍾離端的家中提親,巧的是,鍾離青輝也來探望女兒,雖然這個戍守要 塞的將軍對戚紹等人素無好感,但礙於愛女病重,又怎忍心在她病重之時再加阻撓,便也只得將這門親事答應下來。
按照戚紹的意願,這門親事雖已定下,卻並未公開,鍾離家素來低調,也不願此事有太多人知道,遭人話柄,便也同 意下來。戚紹則暗中安排人手準備相關事宜,並書寫了文書上表朝廷。
鍾離錦未曾想多年來的心願竟在一朝達成,在臥床上知曉此事時病就好了大半,加上景闌珊妙手調養,短短几日便已 能下床走動。鍾離青輝雖然他總覺得戚紹等人居心叵測,但一直抓不到把柄,如今他見女兒每日心情愉悅也甚是安慰 ,只得認了這兒女親家。
這一日天氣仍十分晴朗,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稜照在木板上,散發著春日的氣息。
仍躺在床榻上的雲棧也緩緩睜開雙眼,他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