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萬聽罷向姬謀姿深深一拜,“萬舒詞告辭!多謝姐姐多番相助!”語畢他身影一閃,便驟然消失。
一切歸附平靜,似乎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空蕩蕩的街道,只餘下女子與鑄劍爐猩紅的火光在暗夜之間妖嬈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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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峫山谷中,顧顏歌包裹著山間野的果菜回到木樓旁,“雲棧!你要的東西弄來了。”然而待走到近前,她頓時驚訝 的說不出話。
雲棧此時端坐於木亭之中,他一擺平日的傲慢寡淡,在落日的餘暉下,剛毅的臉龐透出些許儒雅,好動的飛風也在他 一旁乖乖俯身趴好。
“今日讓你受了委屈,現在我親自向你賠罪,嚐嚐長明飯莊的酒菜。”說罷雲棧便從懷中取出火折,燃起一旁搭好的 木堆,木堆上方以枯木為架,吊著一壺深褐色的酒,酒壺上方寬大的壺嘴處托起一片荷葉,雲棧取出幾枚顏歌採摘的 青梅,用溪水洗淨,放入酒壺中釀製。
“煮酒的方子很多,溪水甘甜異常,是極好的引子,你不喜 歡'炫。書。網'喝酒,又不食五穀,我以此酒為爐為你做份百花釀,酒 入荷葉,葉融百花,百花以蜜漿沁泡,相信別有一番風味,也不至於壞了你的規矩。”雲棧說罷將已經泡製好的百花 輕輕的放置於荷葉之上,氳氳青梅酒氣不斷上升,沁入荷葉,將那蜜漿百花籠罩在酒霧之中。
望著對方費盡心思的禮物,顏歌竟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心中竟有些酸楚,她緩緩蹲下身,“我從沒吃過別的味道, 終日都是花瓣蜜漿,對我而言,哪知道何為美食,只有足以果腹罷了。”
此時夕陽已盡,月光緩緩從雲後現出,照亮著琅鋣山谷。
雲棧垂頭輕嘆,“你著實憋悶的久了些,可外面的日子也不好過,不如我們換換?”
“我連鹹菜都沒吃過,要我去做飯莊老闆,你的生意肯定全垮了!”
雲棧舉起荷葉對顏歌笑道:“百花釀好了,青梅酒也是最佳的火候,姑娘可願與我同飲一杯?”語畢他從懷中取出一 對酒杯,杯盞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浮起淡藍色的光華。
“真是個酒鬼,出門還帶酒杯,不過飲酒不可,我只能抿一口,嚐嚐味道,但是飲水倒是可以。”顏歌摘下一片荷葉 ,將其卷作杯狀在渙月溪中掬起一捧溪水,走道雲棧面前,“為我的第一個朋友,顧顏歌以水代酒,敬你了!”
雲棧朗聲大笑,“渙月溪水,對青梅煮酒!好!共飲何須是酒,知心者足矣!”說罷他將那杯盞與顏歌的荷葉輕碰, 二人仰頭一飲而盡。
這一夜二人以如此奇異的方式笑談古今,觥籌與綠葉交錯,食山間野果,品百花佳餚,雖是相識未久,卻仿若多年老 友。
多年以後男子在皓雪下思及當年那一場通宵達旦,命運暗自流轉,將兩個毫無相干的人彼此相連,而當時年少的他們 又怎知這是最後一場畢生難忘的平靜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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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過得極快,千里外桂林郡的東方漸漸有了一絲明亮,半月還未沉入山谷,日頭已漸漸浮上,一時空中日月共處 ,黎明的到來,宣佈著新年第一天的伊始,人們沉浸在歡愉和喜悅之中。
但整個西吳樓中卻徹夜未眠,樓中長老正聚集在青竹堂議論紛紛,屏風後緩緩走出一人,聽腳步,那聲音沉穩有力, 他身著暗紅錦袍,手執一把看似普通的長劍,漸漸自屏風後顯出眉目,他年約四十,相貌平常,眉心至眼角卻有一處 極深的傷疤,看去雖是陳年舊傷,卻依舊令人觸目驚心。
眾堂長老見到此人,竟都安靜起來。
那中年男子冷冷的目光掃過眾人,所過之處竟令人覺得有些許寒意。
人群中一位長老正欲上前說話,那人卻已然開口,“左長老,姬謀姿的事薛庸已經向我說過了,我受仲孫陽所託只負 責看管西吳樓的石室不讓外人進入,其餘恩怨與我無關,你們自行解決吧,餘某不便打擾。”
左長老重重嘆道:“如今黑衣人前來竊取密室寶物,雖然您已將他打成重傷,但誰又知道那人是否已經探得石室機關 。仲孫樓主的貴客齊田府的大少爺又被那姓姬的妖女斬殺,現在如果齊田府找上門來要人,我西吳樓該如何交代!餘 音先生與仲孫樓主是好友,怎能坐視不理!”
人群中一人道:“這個姓姬的妖女袒護黑衣人,肯定對我西吳樓石室中寶物有所圖謀!”
漸漸眾人附和之聲不絕於耳,然而一旁的薛庸只垂首站在餘音身邊,始終沒有半聲言語。
餘音不願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