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宗案件,極其駭人,有四個過路客商,在經過多義溝的時候,一齊倒斃在路邊的一個茶棚中,七孔流血,膚色青黑,中毒斃命。
(這種“茶棚”,在北方鄉下常見,並沒有人管理營業,只是一桶茶,在窮鄉僻壤,茶泡浸榆樹葉子,並非茶葉。茶的來源是一些好心人挑來的,方便過往途人,口渴了可以取飲。有時,也有好心的老太太,用炒焦了的大麥沖水來供應途人飲用。)
中毒斃命的四個人,顯然飲了茶桶中的茶之後致死,經過調查,證明桶中剩餘的茶有毒,可以令人致死。
(檔案中沒有說明是甚麼毒,而且驗出有毒的方法,也相當古老,是用銀針浸在桶裡的茶中,確定有毒的。)
當然是有人故意下毒的。而且,客商隨身所帶的錢貨,盡皆失盜。
屍體被人發現之後,有一個人曾在事前經過那個茶棚,看到一男一女,在茶棚中坐著,但未曾留意那一男一女的樣子。經過茶棚的那人,因為急於趕路,也未曾逗留。事後竭力回憶,講出男人的樣子,像是一個叫展大義的小夥子。
傳了展大義來問,卻有一個叫王成的人,竭力證明展大義在那天,整天都和他一起賭錢。一起賭錢的,還有兩個人,一個叫梁柏宗,一個叫曾祖堯。
死了的四個商人,身份查明,全是皮貨商,才將貨物脫了手回來,經過多義溝。根據各方面的瞭解調查,估計四人身邊,至少有超過四百兩的金條,可能還有其他的珍飾,這些財貨,全都不知所終。
這件案子是懸案。檔案中還有好幾位保安隊長的批註,看來他們都想破這件案,但一點結果也沒有,自然,時間相隔一久,再沒有人提起。
我看完了這些檔案之後,不禁呆了半晌。
楊立群不辭辛苦,將這些檔案全都抄了下來,我相信他的想法,和我一樣。
四個商人被毒殺的案件,是手段十分毒辣的謀財害命。這宗案唯一的疑兇是展大義。
除了展大義之外,還有曾在現場出現的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甚麼人?是翠蓮?
更令人啟疑的是,王成竭力證明展大義不在現場,而王成,已可以肯定,曾在油坊毒打展大義。還有兩個人,曾祖堯和梁柏宗,是三人中的另外兩個。
王成、展大義和翠蓮之間,一定有瓜葛,他們之間,曾經做過一些甚麼事,因為做這件事而得到了一些東西。王成等三人在油坊會展大義,目的就是逼展大義說出這些東西的下落,而展大義卻寧願捱毒打也不肯說出來。
展大義不說,是因為他曾答應過翠蓮不說,可知王成等三人要逼問下落的東西,在翠蓮手中。翠蓮可能曾經甜言蜜語,答應與展大義分享,但結果,她卻一刀刺死了展大義!
事情的輪廓已經可以勾勒出來了。
從王成等三人的兇狠,和翠蓮行事的狠辣上,倒不難推斷出,四個商人被謀財害命一案,就是王成等三人、翠蓮和展大義五個人幹出來的。
我得到了這樣的推斷之後,心中驚喜交集,因為我已經想好了明天見到楊立群時,如何去勸他別再追尋那個“某女人”的言詞了。
傍晚時分,白素回家,我忙將一切全告訴她,也包括了我的推斷。白素想了一想:“很可能。不過,展大義是一個老實人,好像不會參加那麼兇狠的謀財害命勾當。”
我搖頭道:“難說,誰知道當時經過的情形怎麼樣?”
白素又想了一會,忽然笑了起來:“幾十年前的事,還去研究它幹甚麼?你明天見了楊立群,準備怎麼對他說?”
我笑了笑:“你看過三國演義?”
白素瞪了一眼:“越扯越遠了。”
我笑道:“一點也不遠,關公死後顯靈,在半空之中大叫:‘還我頭來!’他當時得到的回答是甚麼?”
白素道:“嗯,一個老僧反問他:你的頭要人還,顏良、文丑,過五關斬了六將的頭要誰還?”
我一拍手:“我就準備用同樣的方法,去勸楊立群。”
白素十分高興:“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當晚,我們兩人都十分輕鬆。第二天中午起,我就等楊立群來,可是等來等去,楊立群一直沒有來。一直到過了約會的時間,才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劉麗玲打來的,她的聲音十分急促:“衛先生,請你立刻到中央警局來,立群在那裡。”
我可以將楊立群的名字,和許多的稀奇古怪的地方聯在一起,甚麼多義溝,甚麼油坊,但是決無法和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