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照長門宮裡人
“大王,老夫不同意。老太君雖身份貴重,國人尊重,但如今得大王親封尊號:懿尊夫人,就已經是極大的恩榮,怎能還以國喪之禮厚葬,如此僭越祖制禮法,實在不妥,還請大王收回成命。”
裕央殿裡鼎坤身體筆直,抱拳而立,雖為請命,但語氣言辭間咄咄逼人,絲毫沒有人臣恭敬與謙卑。
“曄老太君對先帝有救命之恩,得先帝親封的一品浩命夫人,三朝元老。”鼎坤起勢還要言語,被糜玉珩語氣嚴厲的駁斥住,“此事孤心意已決,任何人不得再有異議。來人,即刻將聖旨頒往曄府。”
手持聖旨的太監看著一王一臣的對峙,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大王自然是自己主子,按理本應按其旨意去辦,可鼎家侯爺在朝中權勢大蓋,也是自己萬萬開罪不得的。
見著太監看著鼎坤畏懼的眼神,糜玉珩心中之怒更是路火中燒,冰凍三尺早非一日之寒。
“狗奴才,你還愣著幹嘛?孤的話連你也敢不聽了嗎?”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傳旨。”
太監跪地磕頭而起,拿著聖旨倉皇的就要往外走,驚慌失措的帽子都歪了。不想,這人還未出幾步,一抹絳紫色錦袍立在他面前,生生將他擋下。
“老夫看誰敢去?”
鼎坤的氣勢絲毫不比糜玉珩的遜色,跋扈慣了的他就連太皇太后都得忌憚他三分,又怎會將殿上那位黃毛小兒放在眼內。
太監跪在地上,五體伏地顫抖,比懼怕王權還要懼怕眼前的人。
“侯爺,你這是”
“大王,老夫所作一切都是為了您好。您此舉可曾經得太皇太后同意?老夫是怕大王這一道聖旨而下,王恩是立足了,只怕太皇太后處,您交代不下。”
此時的糜玉珩心中比剛才更氣,只是怒再不外露,第一次以銳利的眼神看著殿下沒有半分崇敬之意的鼎坤,君臣的目光相接,劃出劍拔弩張的火光。
“此事孤自會向太皇太后交代,今日若有人再敢違抗王命,立斬不待。”
“你”
鼎坤還想力爭阻攔,氣勢被殿外走進來的一襲玄色鳳袍擋了下來。
“大王之舉聖明,哀家也很是推崇。”
裕央殿的事好容易才告一段落,回到壽康殿裡,鼎坤心中憤恨之氣難舒。
“太皇太后為何要攔住老夫?”
“哥哥倒是忘了,他是大王。今日哥哥在裕央殿上與大王這樣對峙,可是臣子所為?傳揚出去成何體統?將他君王顏面何存?”
“哼,黃毛小兒,老夫還能怕了他不成?若沒有老夫,他的王位能坐得這麼穩?”
“哥哥”鼎太后嚴厲低聲提醒,“就算哥哥有再多不滿,也得記住自己的身份。如今他是大王,也該給他留點面子。”
“太皇太后,老夫”
鼎太后擺擺手,“哀家知道,哥哥這麼做也是為了哀家,為了鼎家。哀家更是不願讓沈懷雁能得到這樣的恩榮,國喪?哼,她根本不配。但是,哥哥當真以為這道聖旨真是下給死人看的嗎?”
“以太皇太后的意思”
“今日,大王與賢平居越發的走得近了,為這事兒,伊兒也沒少上哀家這來鬧。但光是鬧便有用麼?伊兒肚子一直沒有訊息,這才讓大王有了常去賢平居的藉口。這輕重緩急,她不會分,難道哥哥你也不會分嗎?沒孩子,如何綁得住自己丈夫的心?今日若伊兒誕下王嗣,封為太子,手中有了這張王牌,那事情就容易多了。”
鼎坤聽著,鼎太后似勸解,也是責備,但更是對大局的掌控。收住自己的怒火,忙跪地。
“太皇太后深謀遠慮,高瞻遠矚,臣等鼠目,差點誤了大事。”
“曄家不過一時得勢,久不了。孩子的事兒已是刻不容緩,你們該在這上面著急著點去辦。”
“老夫明白。”
“嗯。還有一事,我聽說大王有意要助公子墨等位?”
這國裡宮裡大小事兒,沒有半件瞞得住鼎太后的,哪怕他們不說,訊息也早早的到了她這裡。
“是,老夫不敢瞞太皇太后。”
鼎太后慢悠悠地挪了挪身子,作勢要從椅榻上起來,鼎坤殷勤地忙伸手去扶。
雖已入暮春,院子裡的百花仍舊開得爭豔。
“你看那牡丹開得可是好,可旁裡的芍藥也不遑多讓,誰說這世間的花中之王必是牡丹?不過,這王與不王的與我們又有何相干,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