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來,你不該來,你讓我怎麼面對你?你讓我如何有面目再見你?”她根本聽不到他說的話,只是掙扎的越來越厲害,哭聲也越來越歇斯底里,猶如絕望的咆哮,“是我,是我殺了旭兒,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是我殺了旭兒,親手殺了旭兒你如何能原諒我,我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
她哭到聲嘶力竭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她,死死的抱住她,抱著癱軟的她,兩人坐在冰涼的石板地上,他抱著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處,按住,如今只有心跳才能證明他們彼此的存在。
“我知道,我通通都知道,在陰平城破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經知道。”
回想起,那是和璽殿的最後一夜
鼎琠伊失了理智的伸手要去抓住公仲孜墨,公仲孜墨只需要一個退步,讓開了來,她踉蹌地摔倒在地上,她並不起來,任由自己狼狽的趴在地毯上,心裡想著是該出最後的殺手鐧了。
“本宮想跟你做個交易。”
“哦?如今你已是階下囚還有何籌碼與本公子做交易?”
公仲孜墨起初不以為然,以為她不過是垂死掙扎,為求苟延殘喘罷了。
“我願意用公子旭之死的秘密來換我夫君的性命,不知這個籌碼又夠不夠大?”
鼎琠伊口中的籌碼成功引起了公仲孜墨的注意,他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只等著想看她能說出怎樣的“真相大白”。
“公子旭吃的摻有五斂子的栗子糕的確是本宮命人送去的,但本宮的目標從來不是小公子,而小公子中了五斂子的毒後也並沒有死。我的人發現小公子的真正死因是枕骨穴上的那枚銀針,公仲孜墨,在那個時候,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對小公子下毒手,那就是你的好夫人,曄謦翾。”
鼎琠伊一口氣將事情說完,她不用去看公仲孜墨臉上的表情也可以知道那是怎樣的精彩變換,自己的妻子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她頓時覺得他再強大也不過是個可憐人。而她曄謦翾,我就是拼盡所有也要與你同歸於盡,我倒要看看這回你還能不能這麼走運。
突地,殿中寒光一閃,血濺四壁,公仲孜墨的戰袍上沾染了腥臭的血液,倒像一朵盛開的花。
“娘娘”
鼎琠伊身首異處,崔嬤嬤久久才從驚悚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跪倒在血泊中,顫抖的抱起無頭的鳳袍後服,泣不成聲。
“傳本帥口諭,和璽殿中人,一個不留”
子夜,公仲孜墨站在殿外的庭院樓閣上,獨自一人迎著春夜裡的寒風冷冷地站著,一身黑色的戰袍,就如這夜色般漆黑,沾上血色,也不覺。
腳底下,亂作一團的人群,燈火通天,哭喊求饒聲混成一片,漫天徹地的血腥瀰漫在空氣中,那處,就好比一座煉獄,落者,生不如死。
冷眼看去,殿中的宮奴太監被黑甲兵壓倒在地,手起刀落,地上滾了一地的頭顱,和那一具具失了頭顱的屍體。
庭院血流變得,匯聚成河。盛開的牡丹花被血色濺染,早辨不出原來的顏色,血色中絲毫沒有頹敗之意,反而在這片血色的夜空下,開得更勝從前。
那一夜,和璽殿無人生還!
那一夜跟和璽殿一起陪葬的還有南翼國太醫院裡所有的太醫,公仲孜墨以為他將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消滅在那夜的刀光血影中,不曾想李謙竟然早就告老歸田,在時過境遷的今天被宓功頤拿著這件事來威脅他。
原來他早就知道真相,世人都道公子墨血洗和璽殿是為了給小公子報仇,但恐怕沒有一人知道,那夜的血流成河是為了掩蓋所有醜陋的真相,想要為她洗去所有沾滿血腥的不堪。
“子皙,如此,你為何還要對我這麼好?我這樣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如何受得起你的愛?”
“你受得起,這世上再沒第二個人配得到我這樣的愛。”
在他手起刀落,當鼎琠伊的鮮血沾滿他盔甲的時刻,他猶如殺紅眼的怪獸,他告訴自己,哪怕殺進天下人,他也要保全這個秘密。只是他失算了。
在她看來,不是他的失算,是人算不如天算。
“子皙,你不恨我?我是這樣歹”
“閉嘴,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
他從來不相信她真心願意殺死旭兒,當她誓死要保住旭兒時的堅定如今仍歷歷在目,永不能忘,這世上再沒人比她更愛旭兒。
因為這樣,後來他從步風眠那裡知道,中了五斂子毒的人會全身抽搐,隨之而來的是精神萎靡,食慾不振,就連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