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又有誰說得清呢?
如今讓肖皇后一施壓,非但顧竹寒成為了權力漩渦的焦點,還令順景帝不得不及早將太子放出。還有另一個要放太子的原因則是,順景帝將於一月之後過六十大壽,南唐國主李邃想要領略一下中原風貌所以會前來大蔚賀壽。
若然在有外國君主到來的時候太子還被軟禁的話,那麼大蔚可就會失了顏面,這也是逼得順景帝不得不打消自己對太子的疑慮,將他放出來的原因之一。
但是這並沒有關係,凌徹停下了筆,看了一眼還在加炭的凌越,問道:“梵淵可有密信給我?”
“有。”凌越聽凌徹問起,想起不久前梵淵已經派人將密信送到府上,立即從懷中摸出那封烙有莊重紅漆的信遞到凌徹面前,凌徹伸手接過,細細看了幾眼便將那封信燒掉。
“主子,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凌越此時已經把火爐給弄好了,問道。
“待太子被放出之後便可以行動了。”凌徹計算好了日子,眼神在燭光之下變得陰冷,“記住,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是,我知道。”凌越應道,但是他在應答完之後並沒有立即出去。
凌徹瞥他一眼,“還有事?”
凌越搓了搓手,似乎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凌徹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頗為不耐:“不說就出去。”
“呃,其實是這樣的!”凌越豁了出去,一股腦兒地說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女人?”
“凌越,你似乎逾規了。”凌徹眯了眯眸,倚在椅背上看他。
“屬下也只是關心殿下而已。”凌越平時雖然沒心沒肺,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今晚這番問話實在是不應該,可是根據這連日來的種種調查顯示,顧竹寒這個女人的身世很有問題,若然她不在官場裡那還好說,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已經入朝為官還初嶄頭角,要想除掉她真不是那麼好說。更何況,從來讓他覺得無情的主子現在好像、似乎真的對那個女人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若然有一天真的要殺掉她,那該怎麼抉擇?
凌徹自燈下銳了眉眼看他,他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直把凌越看得毛骨悚然之後,他才啟唇,“凌越,這世間總是會有些事情出乎你我意料之外,我的人生自我七歲起便風波不斷,即使我想心無旁騖地安然前行,可我依然無法阻擋某些未可預知的因素髮生。既然,現在,它已經發生了,那麼我也不妨接納它,這樣,這條本來就虛無的道路才會變得那麼一點有趣不是嗎?”
凌越聽完之後呆在原地很久,凌徹口中所說的這番話他自是明白,他伴在凌徹身旁二十載,他甚至還比他大了兩歲,雖然心智上遠不及凌徹成熟,但是一路陪他行來,除了他母妃還在世時他能從他母妃處得到一點人世間的溫暖之外,其餘時候,他都是在濃黑得鋪展不開的黑暗裡度過。幼時驚才豔絕,可長大之後卻甘於蟄伏在花叢豔色中,做世人眼中的章臺風流客,即使得到了兵權在獲勝之後還是不得不主動歸還,這樣的人生,活著,實在是沒多大意思。然而,你不殺別人,不算計別人,妄想獨善其身的話,那麼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條,這一點,自他享受了世間極致繁華的時候就應該知道。
是以,凌徹其實活得很累。比一般人要累,比其他皇子也要累。
☆、211。第211章 所謂戒嚴
“那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凌越顫巍巍地出聲。
“你真是不怕死對吧?”凌徹冷哧一聲,“問吧。”
“屬下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和她針鋒相對,怎麼突然就……”喜歡上她?凌越頗為尷尬,他這麼大個人了,也只是跟過凌徹象徵儀式上進出過青樓,現在讓他一個大老粗的說起這些事情,就算他臉皮再厚還是覺得很難為情。
“凌越,你這個問題真的是……”凌徹撫額,“我連我自己為什麼又是什麼時候對她產生了這種異樣的感情都不知道,又如何告訴你?”
“哦!原來主子也在迷茫當中,原來主子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凌越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凌徹黑了臉,立即毫不留情地趕他出去,自己還在案桌之後思考著凌越方才提出的問題。
誰又會知道他會喜歡上一個明明知道了自己諸多秘密,又聰穎無雙,必須要被自己殺掉的女子呢?
可世事往往是這麼奇怪,讓人無所適從。
凌徹輕嘆了一口氣,決定不再思索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無解。
*
顧竹寒在休息了五天之後,終於在第六天又和剛上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