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時時,我們走吧。”
張寒時回過神,沒再多說什麼。
等他們到達平時吃飯的東餐廳,果然如葉大少所說,長形餐桌上已鋪開雪白桌布,桌面上,除了精美的碗盤杯碟,水晶花瓶中還插著大概是從溫室裡剪下的美麗蘭花。
葉大少準備了許久,這頓新年晚餐果然十分豐盛。
飯後,在葉初靜提議下,張寒時換上厚實保暖的大衣,兩人並肩而行,沿別墅外的湖岸散步。
入夜後,由於受群山環簇,木蘭湖一帶的氣溫下降得越發低,從溫暖的室內出來,一下接觸到外面的冰涼空氣,張寒時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見葉初靜關切地朝他望來,張寒時搖搖頭,笑道:“沒事。”
他撥出的每一口熱氣,都在嘴邊化作了一團白霧,冷歸冷,本來因飽食與室內暖氣而變得有些懶洋洋的精神卻也為之一振。
兩人身後,別墅明亮的燈火漸漸離遠,夜燈昏黃的光芒下,周圍草木投射下蕭索的暗影,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張寒時與葉初靜的腳步,踩在棧橋木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時時……”
“葉初……”
一陣沉默後,張寒時與葉初靜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愣了片刻之後,還是葉大少低笑著道:“你先說,時時。”
張寒時定了定神,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你給我的那塊玉,究竟是什麼來歷?”
他也不傻,廖秋茹先前的表現,完全已超出了她該有的反應。以她的身份,什麼樣的珍奇寶貝沒見識過?斷斷不會因為一塊比較罕見的血玉,就那般方寸大亂,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如果不是因為這塊玉本身的價值,那麼,就只能是它背後所代表的象徵意義了。
血玉上雕刻著雲水葉氏的家徽,張寒時在眼睛恢復後,便發現了這點,他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今天廖秋茹的反應,卻叫張寒時起了疑。
他的問題切中要害,紙終究包不住火,葉大少原先那點暗戳戳的心思,眼看再也瞞不住了。他露出無奈神色,苦笑道:“這玉可以追溯至很久以前,是葉家祖上代代相傳下來的,後來經過漫長的一段歲月,葉氏其中一脈選在雲水城落地生根,第一代家主就用血玉上的圖案做了雲水葉氏的家徽,這玉……也就成了一件代表家主地位的信物。”
葉初靜說的輕巧,張寒時卻猛抽了一口氣,心道難怪廖秋茹看到這塊玉掛在他脖子上,會是那樣一副驚駭欲絕的表情。
不知便罷,既然知道了,張寒時說什麼也不可能繼續心安理得地再將這塊玉戴在身上。他一言不發,微微低頭,將脖子上的血玉拿了下來。隨後,在棧橋邊夜燈的光線中,張寒時看著葉初靜,正色道:“你不該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給我,我不清楚它的重要性,若有個什麼差池,就是我的罪過了。”
葉初靜雙眸微閃,對遞到他眼前的血玉視而不見,他凝望著張寒時的眼睛,語調溫柔,“時時,這不過是件死物,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在寒冷冬夜,萬籟俱寂的黑暗湖畔,葉初靜輕輕在張寒時額上落下一吻。他的動作謹慎,表情全神貫注,甚至稱得上虔誠,“我希望從今以後,你都能過得開心,快樂,沒有煩憂,每一天都平平安安的。時時,別將我推開,別拒絕我對你的好,讓我彌補犯下的錯,我愛你。”
只愛你。
握住張寒時的手,將那塊仍帶著他體溫的玉重新掛到他脖子上,葉初靜又親了親他的嘴唇,如同完成了某種儀式。
而張寒時則被他深不見底的目光擄獲,整個人一動不動,呆呆的。葉初靜的態度過分鄭重,甚至顯得有些執拗,周圍湖水幽暗浩淼,正如他此刻的那雙眼睛,說實話,張寒時有點被嚇到了。
他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葉初靜將他抱進懷裡,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人嘆息著,溫暖寬厚的胸膛低低震動,從上方傳來的嗓音低沉又有些無奈,“時時,別怕我。”
張寒時慢慢吐出口氣,似乎終於緩過了神。
☆、第52章
他抬頭,看著葉初靜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道:“無論如何,這塊玉對我來說都太貴重了,最近我沒再做那些不好的夢,我想……”
“時時,”葉初靜卻打斷他,輕聲勸說,“既然這樣,那就不妨再多戴一段時間,嗯?說起來這玉不過是個象徵符號,葉家一代一代傳到現在,難免被誇大了些,我並不看重這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