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吧,又一定得不到答案。
象趙蘇這樣的人,大概是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開啟他的心扉吧。
騎著馬一壁走,一壁想,耶律大石驀然驚覺,已到了供奉府門前。
跳下馬,將它交給迎出來的老奴,如往常一般地跨入府門,耶律大石突然一驚。
方才那莫名的期待從何而來?
恨不得一步跨進自己房中的感覺,難道那裡有什麼事物在吸引著自己的腳步嗎?
還能是誰?──是蘇兒吧。
想到這裡耶律大石就微笑起來。那個帶著香氣的人影,輕輕在心上掠過。
蘇兒。
不管你是誰我是誰,只要相遇就是緣分。
想到這裡他陡然灑脫起來。
方才的一連串思緒彷彿都成為了和煦的春陽照耀下的水泡,款款消弭於無形。
耶律大石住的堂前有一株紫荊樹,隔得老遠便可以看見它那照耀的紅。
樹下依稀有一痕白衣,──除了趙蘇還能是誰?
走近耶律大石卻被他的眼神嚇住了,瞪著紫荊樹的趙蘇,竟是一臉驚悸與恐怖──耶律大石直覺他一定就是馬上要叫出來要哭出來──駭得他趕緊一個箭步跨到趙蘇面前,一把將他扯進懷裡,緊緊鎖住,叫:“蘇兒!”
“嗚”
被他如壓榨骨頭般鎖住的趙蘇發出一聲模糊的悲鳴,隨即不再出聲。只有一身瘦骨,顫抖得快要散架般,在他懷裡動彈不了。
“蘇兒,蘇兒!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別怕……”
對趙蘇一無所知的耶律大石,除了這樣空泛的安慰,想不出其他的話來說。儘管他也心痛得要命。
在你背後,到底有怎樣的一個傷心故事?
“啊!”
彷彿才從多年以前的一個夢幻中醒來一般,趙蘇猛然驚回,恢復了原狀。方才那種即將崩潰的眼神不見了,剔透的眼珠兒依舊是霧散後的清冷。
“重德,你回來了?”
彷彿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趙蘇微微一笑,蒼白的唇角輕輕抿開。
不知為何,耶律大石心頭仍是無法自拔地一哽。
我寧願你哭你鬧,不要這樣壓抑自己!蘇兒──他又說不出來,只得點了點頭:“恩,我們進去吧。”
宣和四年夏初,燕京城裡。
翰林供奉府。
耶律大石騎馬從大林牙院回府,委實憂心忡忡。眼下北宋聯金攻遼,雖然北宋軍隊處於“將不知兵,兵不知將”的狀態,一向不堪一擊,可是以剽悍著稱的金兵卻萬萬不能小覷。更何況自三年前被金兵攻破上京以來,東北一帶早已成為金國的勢力範圍。如今他們又以破竹之勢,急攻遼國中京和西京。而駐守中京和西京的將領耶律餘睹和都統耶律馬哥自從天輔元年在渾河大敗給金將完顏希尹和銀術可後,從此見到金將,雖然不至於望風而逃,卻多少有點士氣不足。耶律大石以前就反對讓他二人駐守京城,然天祚帝生性懦弱,不忍開罪皇叔耶律餘睹,不肯駁回耶律餘睹自請守衛京城之辭,誰知禍及今日?
恐怕京城難保。
而自己身為駐邊重臣,亦不可能扔下這裡不管。
想起此時身在中京的母親燕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