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下人,都被打發了,只留下一個看門的漢子。那漢子叫道:“林大官人。”
林一楠一定神,道:“今後,家裡只有我一個人了”去了屋裡,見桌上放了一個妝奩匣子,十來個大小元寶並一些碎銀子、幾吊錢。林一楠隨手賞了看門漢子一吊錢,道:“你先拿去置些酒菜來。”
自己倒在床上,和衣睡了。
這一睡,就昏昏沉沉到了晚上。
起來見漢子已經買回酒菜,擱在廳上,胡亂吃了一些,半飽了,拿個褡褳裝了銀子,往賭坊去了。等晚上輸光了回來,那看門漢子卻捲了妝奩匣子,逃得不知去向。
林一楠跳腳大罵一頓,也無可奈何。
且說二姐兒自從與林一楠和離之後,專心在家養育三個女兒。三個嬌女兒見常住外祖家,又不見父親來,都是疑惑。二姐兒怕她們太小,只說父親外出做生意,要很久才能回來。
七姐兒道:“孩子雖小,也不見得就不懂。等大了幾年,再不見父親,多少會有猜疑。再說了,你還真能不讓她們去見祖父?”
二姐兒茫然,“何必叫她們知道這些?”
“愉兒、恬兒都聽得懂,你現在不說,以後她們要是在別人口中聽了來,豈不是要傷心難過?”
二姐兒一想也是,一次趁著外出遊玩,兩個女兒高興的時候,就與她們細細說了。
愉姐兒十分懂事,“阿孃,你別傷心,我們永遠都會陪著你的。”
“阿孃,爹爹只喜歡小弟弟,不喜歡我們了麼?”
“不是的。”二姐兒想了一會兒,才道:“你爹爹不喜歡阿孃了,但他雖然疼你們,總不如你們在娘身邊的好。”
“那我們也不喜歡爹爹了。”恬姐兒倚在母親懷中,十分撒嬌。
二姐兒多少傷感,此時也都沒有了。
二郎雖不怎麼去管林一楠的事,但一樣有人報之他,說林一楠坐吃山空,遊手好閒,胡天胡帝不著家,花費巨大,漸漸經濟窘迫。
二郎冷笑:“我當他會是甚麼好東西呢!”
三郎一笑,“那蘇家小娘子,也是管不住他的。這樣也好,等他沒了錢,就知道自己錯的狠了。”
七姐兒啐了一聲,“要他知道錯幹什麼?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不成?男人要想學壞,容易得很,可不必找理由。”
二郎疑心,“你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
“我哪有?”七姐兒推得乾淨,“我整天忙得不行,誰有工夫管他死活!”
倆兄弟一起看她,“你整天是忙,忙得我們都不知道你在做甚麼。”
七姐兒一擰腰,“才不告訴你們。”轉身走了。
二郎微微擰眉,許久才道:“三郎,你瞧,妹妹這最近,是不是奇怪的很?”
三郎也道:“是很奇怪。”他倒不敢說,正託妹子想個辦法,好讓他未婚妻家裡主動退親。
二郎沉吟良久。
七姐兒回了自己院子,閉起門來忙忙碌碌。晚上羅克敵又偷偷翻牆溜進來,“朱兒,你可還滿意?”笑吟吟的道。
“什麼呀?”七姐兒裝聽不懂。
羅克敵知她不願與此有所牽扯。“好,那以後也不必告訴你了。”
“我信你有好手段,我放心你,你還不高興?”
“你這樣恨他?”
“我恨他做什麼?”七姐兒一皺鼻子,“他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覺著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純屬浪費。”
羅克敵咋舌,“我現在可真有些怕你了。”
“知道怕了麼?要是我夫君,膽敢瞞了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管叫他有死無生,生生死死,死去活來,求死不能。”
“你要是嫁給我,便不會有這等煩惱。”
“哼,你很好嗎?你現在是大人了,你在外面做什麼,我可管不了。”
“你這樣不信我?”羅克敵手捂胸口,做痛苦狀,“我的心都碎了。”
“你少來!”七姐兒啐他,“你現在覺著我好玩,哄著我,有朝一日想起來,一刀殺了我,我就不知道跟誰哭去了。”
羅克敵詫異:“你怎麼會這樣想?好好地,我殺了你幹嘛?”
七姐兒狡獪一笑,“也許,我討好了你,騙出你山寨到底在哪裡,我哥哥便調派大軍,滅了你家山寨。你跟你大哥,一怒之下,殺了我洩憤,也不是沒可能。”
羅克敵微微沉吟一下,“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山寨挪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