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真務聽得身形一震。卻是米真務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會下意識有些顫抖,十多年時間過去了,自從十三年前打破了杭州之後,米氏騎兵就很少上陣了,養精蓄銳這麼多年,米真務也成了這大夏朝元老之臣,甚至還攀得上是皇親國戚,米真念在那宮中,也封了個“敏妃”之名。
也成了一方大員,也成了受人敬重之人,也成了一言九鼎之輩。也養成了一副上位者的心思。
鄭智對於昔日的党項人,也多以教化為主,並未有太多的嚴苛。十多年已過,米真務內心之中,早就以為自己不再是當初的那個米真務了。
卻是聽得軍營之外的喊聲,米真務莫名有些慌張,急忙起身,直奔而出。
那一隊鐵甲騎士由遠及近,直入大帳頭前。
米真務更是快步往前去迎接。
鄭智勒住馬蹄,端坐馬上,看著左右這些與漢人模樣無異的甘漢米氏漢子,一個個立正站好,抬頭挺胸。
又看了看馬前站好的米真務,三十多歲模樣,漢人的髮髻也極為濃密,身上穿著紅色官府,一副養尊處優模樣。
米真務卻是不敢去迎鄭智的眼神,口中只道:“末將米真務,拜見陛下。”
米真務的漢話,說得越發的正宗,甚至聽不出一絲的党項口音。
鄭智手拉韁繩,面色嚴肅,開口問道:“軍中糧餉,可是養不活妻兒老小?”
米真務聞言,連忙開口說道:“回稟陛下,軍中糧餉自是養得活家小的。”
“既然養得活,為何這幾日軍將皆不出操?”鄭智怒目又問。
米真務聽得心頭一顫,已然心虛,面色微微發白,開口答道:“陛下容稟,末將已然多番壓制,更有勸說,奈何軍將士卒心有不快,壓制不住。。。”
鄭智聞言一笑:“哼哼。。。壓制不住,勸說不聽。米真務,你這些年來,倒是過得太好了,人越活越不比從前了。”
便看鄭智一邊說話,一邊翻身下馬。走到米真務面前。手中還提著馬鞭。
米真務看著鄭智手中提著的馬鞭,腦中浮現的畫面不由自主,口中連忙說道:“陛下,陛下,末將只是。。。”
卻是米真務話語沒有說完,鄭智的馬鞭果然揚了起來,直接抽打在米真務的臉上。
便是把米真務抽得一個踉蹌。抽得米真務心中大驚不止,連忙往地上跪倒而去。
卻看鄭智回頭開口:“凱兒,猛兒,往常你們多學道德,今日便再上一課,學學該如何對待這等心懷鬼胎之人。”
說完鄭智又是提鞭去抽,反覆抽打。
營中甘漢米氏軍漢,三萬之多。便是這左右立正的軍漢,也有兩三千人,皆是面面相覷,如今這些年輕人,哪裡見過這般場面。甚至有些驚嚇不已,米將軍平常的威勢,眾人哪裡不知,卻是更想不到皇帝陛下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抽打米將軍。
米真務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陛下誤會末將了,陛下。。。”
鄭智哪裡管得這些,一邊抽打一邊喝問:“壓制不住?還是勸服不了?軍法在你軍中,可是無物一般?”
四十多歲的鄭智,抽打著地上三十多歲的米真務,大力非常,鞭鞭見血。米真務頭前捱得幾鞭,還強忍著跪地不動,之後已然就在翻滾。
“陛下,軍法之下,再有不出操者,皆斬,皆斬。。。”米真務連忙答道。
鄭智終於停了手中的鞭子,卻是還不解氣一般,回頭開口:“凱兒,你來抽。給某往死裡抽,這等心懷鬼胎之輩,死不足惜。”
鄭凱早已下馬,聞言卻是有些不忍,那地上的米真務,身上皆是鞭痕,鮮血已然滲透而出。
卻是鄭智那看來的眼神,皆是兇戾,看得鄭凱只得邁步往前。
鄭智把手中的馬鞭直接塞到鄭凱手中,開口又道:“往死裡抽!”
鄭凱自然是認識米真務的,平日裡總能碰上一兩次,鄭凱更知這米真務乃姨娘敏妃米真唸的弟弟。所以向來都是有禮有節。
卻是這突然要拿鞭子去抽打這個算是長輩的人,心中自然有些不忍,更何況米真務已然鮮血淋漓。
再看米真務的眼神,皆是求饒之色,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十多年了,米真務心態早已不同以往,卻是今日忽然又打回了原型,甚至又體會到了當年的恐懼。
“殿下饒命啊,末將知錯了,末將知錯了。”米真務顯然絲毫不懷疑鄭智那句“往死裡抽”的話語,死個人,在這個皇帝陛下心中,從來都不帶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