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少了一份敬畏。鄭智只信奉實力,內心隱隱對這個大宋朝廷上下有一種鄙視,也就更加不在乎許多事情。
這些人在東京一個個手段了得,勢力通天。但是金人一來,這些通天手段又有什麼用處?又有幾人能逃得一遭大禍?滿朝文武,哪一家哪一戶不是連自己妻妾子女都守不住?
這便是鄭智內心鄙視的最大原因,此時一個個人五人六,幾年之後連老婆女兒都被人肆意侮辱,叫鄭智如何能不心生鄙夷?張叔夜之輩還有個勇氣自縊身亡,其他人?哪個不是苟延殘喘活得不如狗?
鄭智正準備敷衍應答一句童貫的“諄諄教導”。此時身後便傳來一聲呼喊:“王中丞到!”
童貫停住腳步回頭等候,鄭智也自然不再多說。
王黼身邊依然跟著秦檜,互相寒暄幾句。鄭智主動走到童貫身後,也就不再說話,也不去看王黼秦檜,若不是童貫硬要鄭智來,鄭智如何會浪費時間與這二人見面。
此時周度文也到得礬樓,過了前面大廳,往內苑而來。自然被兵丁攔了下來。
周度文看得頭前互相寒暄的幾人,自然看到鄭智,連忙開口喊道:“鄭兄鄭兄。”
周度文再見鄭智,顯然過於欣喜,便是童貫面前也開口去喊,雖然有些失禮,周度文也是不在乎這些。周度文也有自己的驕傲,便是這周邦彥,小蘇學士(蘇軾弟弟蘇轍)之後,這大宋朝文才之上便只有周邦彥這一人了。
鄭智回頭一看,自也認出了周度文,也是開心,連忙與童貫見禮道:“恩相,那人是周邦彥之子周度文,是下官舊識好友。”
鄭智意思童貫自然知道,笑道:“讓他進來吧,周提舉之子,在東京也是大名鼎鼎的才子,今日同席也多一番樂趣。”
童貫也知道鄭智在這裡很是無趣,來個朋友作陪也是無妨。周邦彥此時提舉大晟府,也是個閒散的官職,大晟府本就是皇家音樂學院,周邦彥年事已高便做了這麼一個閒職,當了這音樂學院的院長。管著一幫填詞作曲的皇家樂師,沒事出出考題,參加一些文人詩會,倒是相當輕鬆。
鄭智聽言,輕輕一拱手,回頭便去接周度文。
“鄭兄,你幾時到的東京啊?怎麼也不來找我。”周度文臉色是笑,卻是心中也有點不爽利。
“到得第三日了,公務繁忙抽不開身了,周兄見諒。”鄭智自是解釋,帶著周度文便往裡來。
“公務繁忙我不怪你,派人知會一聲總是行的,鄭兄當真是不厚道。”周度文邊走邊是埋怨。
“本想等公務忙過再與周兄相聚,周兄原諒則個。”鄭智被埋怨兩句,其實心中是感動的,這周度文當真是個不錯的朋友。
“罷了罷了,今日合該罰你多吃幾杯。”周度文也埋怨之後,也並不是真的生氣,若是真生氣也不會從路邊一直跟到礬樓來找。
鄭智聽得周度文言語,看得幾眼頭前,開口說道:“周兄且稍待片刻,我去頭前稟告一番,幾日童樞密有事與這王中丞商量,我便不去湊他們的熱鬧了,今日與周兄不醉不歸。”
周度文聽言也是高興,只擺擺手示意鄭智先去稟告。自己便站在原地等候。
鄭智往前去稟報,便是不想與王黼秦檜乾坐,便是在趙佶身後站著乾等鄭智都不耐煩,何況王黼秦檜兩人。
與童貫稟得一句,童貫當著兩人的面也就沒有多說,放了鄭智在前院等候自己。
鄭智自與周度文到前院吃酒,片刻又來三五面熟之人二樓雅間同坐。
無人唱曲,便也就懶作詩詞,只喝酒聊天,倒是讓鄭智更適應這種酒宴。
“鄭兄,明年開春便去春闈,準備了好幾年,此番定然要中一個進士。若是進士及第,你說我是留在東京為官好,還是到外地為官好?”周度文吃了幾杯酒,話語中便少了些許謙虛,多了一份自信。自信自己幾年的準備,此番必然得中。
“此事你若問我,自然是去外地為官更好,在這東京地面,滿地都是大小官員,不過是苦熬資歷、蹉跎度日。若是做個地方主官,便能施展手腳,為國為民做上一番事業,如此豈不更好?”鄭智答道,心中也有心思。
“鄭兄此話有理,便聽鄭兄的。鄭兄滄州有沒有實缺?我便隨鄭兄到滄州去如何?”周度文此時自是想往滄州去,滄州還有一個好友李綱李伯紀,如此至交好友同地為官,當真是好事。
“滄州倒是無缺,但是鄆州有缺,周兄便往鄆州為官如何?”鄭智便是在這短短時間裡面,把自己心中的一點心思想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