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該把計劃推往下一個階段了呢?是該慢慢進逼了吧——現在我就是相機的鏡頭——悅男這般自我確認地想著。
當天晚上,衛抱著骨灰盒到留加的家去。
走到電梯,衛按了電鈴。
“來了!”
是小與的聲音。
“我是大場,突然來訪實在很冒昧。”
“大場先生!”
衛被請進客廳之後,小與為他泡了麥茶。衛惶恐地低下了頭。
“抱歉,這一陣子您都沒有到店裡來,所以沒能向您表達哀悼之意。”
“哪裡,我突然不請自來,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小與瞄了一眼放在衛放在身邊的骨灰盒。
“留加似乎也受到相當大的打擊。我向學校說他感冒發燒,替他請了病假。”
“這麼說來,我大概很難向他問一些事情羅!”
“他很少離開自己的房間,房門也反鎖了。”
“我認為留加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這個時候,在緊閉著窗簾的黑暗房間當中,留加正豎起了耳朵聽著隔壁房間的談話。籠子裡的小白鼠約翰不停地繞著鐵籠子跑。
小與說道:
“您認為學校曾經發生過事情?”
“我拿到一些信,是我兒子以前寫的。”
小與睜大了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兒子到底碰上了什麼事情。不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想推卸責任,更不是想要什麼慰問金。哪有人把兒子拿去換錢的?”
“我當然瞭解。我知道您不是那種人。”
衛苦笑著說道:
“真是不可思議!我竟然什麼話都跟你說。”
“希望這樣能讓您好過一點。”
“老實說,我來不只是有話想問留加,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聽聽我說話。”
小與垂下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像極了我那死去的老婆。而我竟然讓老婆託付的兒子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希望你能聽聽,我這個沒有資格做父親的男人的懺悔。”
小與抬起清秀的臉,看著衛。
“大場太太和肚子裡的孩子都還好吧?”
“老實說,她因為阿誠的事跟我吵個不停。”
“哎呀!”
“我竟然脫口對她說出‘因為不是你親生的,才會說出這種話’。”
“您怎麼這麼說……這是最傷人的話呀!”
“目前的我,一定很容易就會傷害到別人。”
“我能瞭解你的心情,可是……誠的信上寫了什麼?”
“都是痛徹心扉的話……可是他並沒有寫出是誰把他害成那樣的。”
“這樣啊……”
“所以我要弄清楚到底真相如何。同時我也想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為什麼沒有發現異狀。你一定也認為,就算現在知道了事實,阿誠也不會活過來……”
“不是的……只是你這樣做,會增加大場太太和胎兒的負擔……”
衛連點了好幾次頭。
“嗯,你說的有道理。”
結果衛沒有見到留加。十點過後,衛就離開了。
回到‘浪花亭’衛看到宮崎站在緊閉的店門前。一看到衛,宮崎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去。
“你好!”
衛默默地點頭回應,宮崎便約他一起去喝酒。衛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跟著宮崎去了。他認為這個男人一定也知道些什麼。
衛把骨灰盒放回店裡,兩人一起來到車站前的小吃攤。
“內人去醫院了。她說肚子痛,撐不下去了。”
“啊,這樣啊!”
“您等了很久嗎?”
“我想為上次的事情向您道歉。”
“上次的事?”
“就是在學校的那件事。我竟然脫口說出那麼過分的話。”
“所以您就特地地跑來?”
“事後我知道自己說得太過分了,我竟然沒有體諒一位父親痛失愛子的心情。當時我說的話實在太無禮了。”
“我不會介意的。您身為學年主任,難免會有很多壓力。”
“是啊!就是這樣啊!中級主管的確不好當。”
宮崎一面說著,一面幫衛倒酒。
“啊,不用了……”
“別這麼說,這只是代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