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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中,化作繞指柔。環佩聲中,她行過處宛若清歌流空,馬匹再無驚慌失措,暴虐的冰雪亦粉香嫣然。

傅傳紅輕嗅一口幽若芝蘭的芳香,精神一振,於車轅上憑空遠眺。

極目遠望去,雪色連天,清景如繪,狂躁過後的雪山現出崇高之美。大雪塞途,道路已然隔絕,前方兩裡多遠,隱約可見千姿的王旗飄展,玄甲點點在旁晃動。

“玉翎王無恙!”傅傳紅朗聲喝道,聲音在空曠的山野迴盪,馬車內眾人定下心來,下馬探看究竟。他們匆忙奔逃一路,甚至不清楚發生何事,直至看到雪擁車前,稍慢一步就長埋地下,不由一陣後怕。

墟葬與旗手商量了幾句,向前方打出旗號,兩裡外的官道上,王駕所在處揮動旗幟,示意正在想法會合。

前方驍馬幫眾手持王駕輦亭上拆下的雲板,正在不遺餘力地挖雪救人。眾將士們徐徐跟在後面,排成兩列用刀鞘推開積雪,掃清道路。不斷有人馬破雪而出,抬下去用雪擦拭,漸次恢復神智,被雪團擊成重傷昏迷不醒的佔了不少,偏偏軍醫留在全隊後段,盡數被埋在雪中。

在後方,墟葬叫上炎柳清點人數,包括裝載糧草寒具帳幕等輜重在內,他們一行人約莫有四十餘輛車馬,除名列十師的諸人外,尚有各家香院的制香師及輜重營的軍士。眾人四下合計,雪道高厚,眼看走不成了,繞路南面的密林穿行向前,或可與玉翎王會合。

墟葬目測雪道距離,面露哀色,嘆道:“不知埋了多少人 ?'…87book'王上既然無事,中軍之前的將士想來已脫險,此刻前方若立即救援,還能挖出一批,到時雪道也會打通。我們姑且從這裡先挖路,炎柳你帶幾名軍士駕馬入林,去前方報信如何?”

炎柳摸了摸頭,順嘴就想還個價錢,看到墟葬肅然神傷的臉色,忍了沒說,悶悶地道:“好。”

一邊玉葉露出崇敬之色,擔憂地拉著他的袖子。雪災過後正是彷徨無依之時,炎柳見她紅綃白袖,香靨流霞,不由豪氣滿胸。

“別怕,我去去就回,你在這兒等我訊息,不要胡思亂想,小心別凍著。”他慷慨說完,拍拍手就去挑人,尋了五名身手靈活的車伕,卸去馬車的肩套挽繩,換上障泥、攀胸和馬鐙。

傅傳紅的視線裡突然遙遙闖進一簇黑雲,有如無數蝌蚪從冰洋的盡頭蕩來。他細目凝看半晌,忽然失聲道:“有騎兵!”墟葬知他目力驚人,立即伏身在地聆聽,那些輕微的震動如擊打在他心頭的鼓,咚咚,咚咚,踏得他臉色鐵青。

“二十里外有兩百餘匹馬馳來。”這一路斥候並未發現埋伏,安迦也無派兵相隨的必要,這隊騎兵來得極其可疑。他略略推算,已知危機臨近,當下不假思索對娥眉、玉葉喝道:“隨我佈陣。”

炎柳見狀,喊了丹心、長生、卓伊勒等人一起幫忙,聽從三人命令,與軍士共同把馬車排成奇怪的幾列,在眾人身前橫亙出一道道屏障。傅傳紅繼續觀望,凝看半晌,口乾舌燥地說道:“他們不像是軍隊……”

一個車伕霍然抬頭,叫道:“是雪山盜!”

皎鏡正為一名受傷的軍士包紮,聞言好奇問道:“雪山盜是做什麼的?”那車伕灰頭土臉說道:“瓦格這帶最恐怖的不是雪山,而是雪山盜!他們好擄財貨,要是投降,多半不傷平民性命,把財貨全部繳納就可過關。要是反抗,刀劍無眼,他們會殺個乾淨。”

皎鏡哈哈大笑,“好!愛財貨便好,我們若被擒,就讓玉翎王來贖人。”車伕流露懼怕之意,搖頭道:“我們不是平民,他們視官兵為仇敵,見面就是你死我活!這點人手,根本打不過……大人,趕快逃吧!”

此地是通往鞘蘇國方河集的要道之一,來往商旅多數甘願繳納給雪山盜過關稅費,勝過於硬碰硬打打殺殺。但雪山盜的貪婪不止於此,不時縱馬騷擾安迦、鞘蘇兩國邊境的牧民和耕農,燒殺搶掠,兩國守軍往往追之不及,徒嘆奈何。車伕咬牙說了半晌,眾人聽得明白,臉色微微發白。

各香院子弟聞言互視一眼,推了蘭綺出來,他朝墟葬、皎鏡長身作揖,盡極禮數,面有難色道:“大師,盜匪無情,趁大軍未至,我等速速取馬入林,想法子與玉翎王會合,如此還能保得性命!”

墟葬揮了揮手,溫言道:“諸位只管先走,人太多不便趕路。”蘭綺大喜,“多謝成全!”與眾人立即從馬車上解下馬來,備好行李,匆匆往林間避讓。臨行前,他猶豫地看了姽嫿一眼,與疏梅諸人搖搖晃晃地衝入雪林。

與此同時,景範與千姿各取了鎏金掐絲琺琅制的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