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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湛海已經無話可說,他唯有伸出雙手,將芙蕖抱緊。懷抱不能逗留,擁抱難以長久,但片刻的溫暖,也會有直達人心的力量。

芙蕖依偎在湛海的懷裡,望著遠方的天空,時值仲秋,天黑得早,遠方的天幕下已是萬家燈火。在這個並不詩情畫意的夜晚,芙蕖卻想起了一首古典的詩詞,是誰寫的,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為什麼和她此刻的心情這麼相似,莫非若干年前的古人,也曾經有過她這樣忐忑的心情麼?

“以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默的曖昧終於被湛海的說話聲打破:“你要是再遇到這兩人,就趕緊走,有多遠走多遠。”

芙蕖苦笑了一下,走,能走多遠,有心要找到你的人,天涯海角,掘地三尺都能找到你,有心要躲你的人,咫尺那也是天涯。

芙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掙脫了湛海的懷抱,有點強顏歡笑地說:“我餓了,走吧,去吃飯吧。”

湛海是聰明人,多少猜出她的目的了,於是他也順應著芙蕖的話題,拍了拍肚子,說:“正好,我肚子也餓了,不過”他眼睛朝廚房裡瞄了一眼,繼續說:“外面的飯菜到底不衛生,乾脆我露一手算了。”

湛海的提議嚇了芙蕖一跳:“你會做飯?”她訝異地說。

湛海聳了聳肩,一副要不你瞧瞧的表情。芙蕖還是半信半疑,但湛海已經信步走進了廚房,開啟冰箱,結果,就這麼瞄了一眼,他皺眉了,塞滿了物什的冰箱裡,除了零食還是零食。

“你冰箱裡就這麼些沒營養的東西嗎?”

芙蕖看著湛海,一臉無辜:“不是我的,是小涼的。”說完,走上前去,從零食堆裡扒拉出了幾盤剩菜,手指著說:“這才是我的。”

看著那吃剩一半的殘羹冷炙,湛海頓時沒了興致,他從芙蕖手裡拿過那幾塊碟子,轉身就扔進了垃圾桶裡:“不吃這種倒胃口的東西。”

末了,拉著芙蕖的手,往門外走:“走,買菜去。”

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說去買菜,這是一件多麼怪異且不搭調的事,而還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彷彿下班買菜是一件多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天色已晚,菜市場早就已經關門了,超市裡倒是還有一些賣剩的蔬菜,但是也不新鮮,疏疏拉拉的擺在那裡,讓人毫無購買的慾望。湛海和芙蕖推著車,在超市裡逛了一圈,最後卻買了一堆的零食回家。湛海看著那堆積如山的零食,嘖嘖稱奇:“都說你們女孩子愛吃零食,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芙蕖走在他的旁邊,雙目環顧著商品架上的貨品,聽到他的話,頭也不回地說:“都不是我的,是小涼的。”說完,又將一包薯片往推車裡放了。

湛海想起冰箱裡的那一堆零食,不解地說:“這麼多,吃得完麼?”

“吃不完”芙蕖乾脆利落的回答:“但是可以帶回學校給同學吃。女孩子麼,最容易哄了。”

湛海聽了,莞爾一笑,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居然也看出了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離開的時候居然遇到了湛海的一個故人,看到他,遠遠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朝著他們走來。看到芙蕖,那故人就笑著跟湛海說:“和女朋友買菜啊。”

芙蕖嚇了一跳,剛想張嘴宣告點什麼,卻沒料到,湛海已經先她一步的回話了,他說:“嗯。”簡單明瞭的一個字,輕鬆隨意的態度,彷彿他們倆真的是相戀多年的戀人,都不許再做特別的說明。

芙蕖沒有料到湛海會做這樣的回答,她想開口解釋清楚,可是話都嘴邊又咽下了,太多解釋就變成了掩飾,反正來日方長,既然是熟人,那就會有再見面的時候,等到那時候,對方看到湛海身邊是另外一個女人,那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了。

芙蕖正在沉思的時候,湛海就已經替雙方介紹了:“這是我的老同學,都好久沒見面。”

芙蕖還在微笑著的臉頓時凝結成了霜,一顆心彷彿墮進了冰窖,從心臟開始寒到了全身。她開始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還忐忑什麼,還擔憂什麼,在別人的眼裡她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好久不見的老同學,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對方以為她是記憶裡的另一個人,畢竟,她們都長著同一張臉,不是麼。

兩個人閒聊了幾句就分手了,從他們分手的那一刻起,芙蕖的臉就沒有笑過。她很想笑,可是有心卻無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寡著一張臉,看不清神色和表情。想來也可笑,曾經,強顏歡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