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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好的金主,還是像杜十娘那樣攢夠了八寶箱,然後想找一個糊里糊塗的愣頭青,嫁了?”

芙蕖知道葛夫人是有心羞辱她,可是面對著這樣的羞辱,她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她對葛老是恨之入骨,但是對葛夫人,卻於心有愧,因為不管她是否有心要踏進她和葛老之間的婚姻,但是她的的確確的是做了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的那個罪人了。罪人就是有罪之人,無論你是否故意為之,到最後都是要受到法律的懲罰。

“如果說,我說的那個生意夥伴是陸總呢?你賣不賣?”

芙蕖猛地一抬頭,看著她,神色複雜,尷尬。

葛夫人看到她這樣,得意地笑了:“你是個聰明人”她的聲音又低了下來:“如果你再晚走幾步,信不信你和天津的那個女人是一個出路。”

芙蕖知道天津的那個女人指的是誰,一個學歷高深,相貌端莊的良家子,在某個場合被葛老看中了,然後在他金錢攻勢下,心甘情願地做起了金屋藏嬌裡的那個嬌來。本來,她和葛夫人一個在天津,一個在河北,兩人一直都相安無事的,結果這女人太過貪心,竟妄想逼宮做大,這讓從葛老窮困時就一起打拼過來的葛夫人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於是就在前幾天,她找了一幫人,將她的腿打斷,順便還毀了毀容,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跳不大不小的疤。

芙蕖一想到天津的那個女人,就渾身出了冷汗,叮噹的一聲響,咖啡杯裡的勺子就掉到了地上。旁邊的服務生馬上走上前來,彎腰,撿起,再給芙蕖換了個新的,然後若無其事的走開。

看好戲的人當然能夠鎮定自若,狀若無事了,可事情的當事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對不起”芙蕖說,聲音很低,可是葛夫人卻還是聽到了。聽到芙蕖的話,她不怒反笑,可是笑了沒幾聲,她又馬上抄起桌子上的那杯咖啡,朝著芙蕖的身上劈頭蓋臉地潑了過去,然後惡狠狠地,極大聲的罵了她一句:“婊 子。”就轉身離開了。

葛夫人離開的時候,湛海剛好進門,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湛海看了她一眼,然後馬上認出她來。他神色一變,馬上往芙蕖的桌子走去,遠遠地,他還聽到葛夫人不陰不陽的嘲笑,說:“陸總還真是憐香惜玉啊。”

湛海趕到芙蕖面前時,她正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紙巾,細細地擦拭著臉上的咖啡殘汁,她的臉頰,因為咖啡的溫度而燙得通紅,而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有了一灘突兀的顏色。

芙蕖的餘光看到了有人過來,她以為是葛夫人,馬上驚恐地抬頭看著來者,可是一看到是湛海,整個人就鬆了下來。湛海走到她身邊,拿過她手中的紙巾,替她將臉上的,頭髮上的,滴滴答答的咖啡擦乾淨。完了,一把拉過她的手,在眾人的眼光之中,離開。

兩個人哪裡都沒去,到了芙蕖的家裡,洗了把臉,換了套衣服,才開始細談。

“怎麼回事?”湛海問,雖然他已經猜到了八九成,可是還是想親耳聽到芙蕖的確認。

“沒什麼,正如你想像中的那樣。”芙蕖像夏天裡的涼風,呼的一下就掠過了,什麼都沒帶走,煩躁仍在心間。

然而她雲淡風輕的一句回答,卻惹怒了湛海,他狠拍了一下沙發,說:“你和那個畜生都已經沒有瓜葛了,她還來找什麼晦氣!”

芙蕖抬頭望了湛海一眼,臉上是自嘲的笑容:“你以為一個人受的傷會因為施害者的遠離而變得沒有了麼?就算她身上的傷痊癒了,可那也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也是曾經摺磨得她痛不欲生過的,誰會那麼容易就輕易忘掉?誰會那麼容易就對施害者說原諒!”

“可是那也不是你願意的。”

“可那也不是她願意的。我是無辜的,她也是無辜的,而且,她比我更無辜。今天的這一切,從我出來賣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預料到了。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它不會因為你的無辜,你的不情不願而變成沒有錯。這是我當日種下的因,今日結出的果,你和我都怨不了別人。”

芙蕖的一番陳詞,讓湛海的心糾到了一塊,他想反駁什麼,可是卻悲哀的發現,她說的就是實情,就是道理,他反駁不了。他想對芙蕖說,你是無辜的。可是就正如芙蕖所說的,她和葛夫人,誰比誰更無辜?芙蕖當初委身葛老,固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和和葛老隻手空拳打天下走過來的葛夫人,誰的苦更苦?誰的遭遇更令人同情?每個人都會有迫不得已的錯,但這錯不會因為你的迫不得已而變成不錯,甚至變成對。芙蕖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也僅此而已,她不能因此洗白自己,別的人更不能。